第83章 坐骑黑豹
勺子舀起粥倒入碗中,两大勺碗已装满。那人忙捧着去边上喝,也不在乎烫不烫。
滚烫的粥在嘴里打个转,通过咽喉,进入胃部。胃暖起来,感觉非常舒服。
好多人排到队,忙不迭捧碗一通喝。喝完不尽兴,想再去接,被告知重新排队。
“刚刚才走开一点。我本来排在所有人前面。快给舀一碗。”
“请去后面排队。”映采脸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
总有人拎不清,得寸进尺。
“重新排队需要等多久啊。你动动手给我舀一碗怎么了?”
曾荣恩不悦,到底不想耽误后面排队的人。正在他想求情时,映采冷冷开口:“拖下去。”
守在粥摊边的两个士兵领命上前。那人叫叫嚷嚷,被塞住嘴巴带到角落抹了脖子。
迅速有人处理尸体,两个士兵回到站岗的位置。见识到这一幕的人心生恐惧,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歇了心思。
映采轻轻笑:“陛下仁善,但不是你们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所有人不敢说话。
还想吃第二碗的人乖乖到后面去排队。为这点小事死不值得。
“你们听好了。”映采放下勺子,注视百姓们,“陛下之令乃圣旨,任何人不得违背,不得有丝毫不敬。你们记住,陛下能给粮食,赐你们活命。也能轻松送你们上路。”
说完,她让士兵负责施粥。
看着映采转身进将军府,众人沉默。曾荣恩心头火热。
将军府里,后院。
朱青鸿依照小野的指示,来到一间四周全是围栏的屋子。
房屋共三层,整体看来如同一个巨大的精美鸟笼。屋里传来压迫感,猛然一个黑影撞上围栏。
竟是一只黑豹。它重重撞击围栏,即使受伤也不减凶猛。
黑豹有些瘦,不似朱青鸿印象中矫健的豹子。巅峰状态的豹子,身体肌肉恰到好处,跑起来线条极美。
想来也是,军中断粮,哪有食物喂养黑豹。朱青鸿抬手取出一块生肉丢进去。
黑豹一口咬住,狼吞虎咽。
看它三下五除二吃完,朱青鸿勾唇:“想出来吗?”
瞥一眼朱青鸿,黑豹舔舔爪子。
朱青鸿又拿出一块生肉,诱惑道:“不想出来?”
眼睛一亮,黑豹伸出爪子勾生肉。朱青鸿退后几步:“跟着我,让你吃到饱如何。”
黑豹一脸不屑,优雅趴在地上。
这是一只有灵性的豹子,朱青鸿很感兴趣。
“既然你不愿出来,想饿死在里面。我不勉强你。”朱青鸿收回肉,转身就走。
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黑豹盯着她的身影。朱青鸿转头,它立马看向别处,好似自个始终一副高傲的模样。
朱青鸿走回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不跟我出来?”
黑豹看着她许久,终于伸出爪子。朱青鸿挥刀斩断围栏:“你太瘦了,得养……”
话未说完,它一溜烟冲出去。被关许久,跑出去的黑豹到处撒欢。
朱青鸿身影一闪追上去,伸手捏住它的后脖颈。双脚离地,个头不小的黑豹一脸懵看向朱青鸿。
“乖一点,给你肉吃。”朱青鸿摸摸它的头,“你资质不错。进行基因改造吧。”
话落,她将黑豹丢入空间门。
机械手臂迅速接管,拖它入培养槽,进行基因改造。
“有个坐骑以后能省不少事。”朱青鸿满意一笑。
以后出场势必更吸引眼球。
她回正厅,安排之后的事。第一天的粥免费,第二天开始需要付费购买。
百姓们拿出积蓄,映采表示只收云鸿王朝的铜钱。货币不一样,岂不是没法购买?可以兑换,可以做工赚。
兑换嘛,十换一。
即使百姓觉得坑,也不得不换。实在没钱的去干活赚钱。
民以食为天。
百姓不耕种吃什么?开垦、种植,应当能赶在年前收获。
为不打击百姓的积极性。
朱青鸿特意让小野放了一点点水,等庄稼收获再降温。
小野张开能量罩,保持一定温度。新手福利,懂的都懂。
除了种植,有手艺的人重操旧业。反正不能混吃等死,朱青鸿不养闲人。苏蕊那边则有她的防护保住庄稼。
方又安要走好几个保持温度的宝珠,给庄稼安排上。当红薯、土豆发出嫩芽,城中已恢复日常生活。
百姓显而易见胖了点,脸上有了笑容。他们眼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期盼。
黑豹基因改造成功,穿上机甲后狂拽吊炸天。它最喜欢张开翅膀在城池上空盘旋,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黑豹如今很享受,每天跟着朱青鸿吃各种美食。没事躺屋檐上晒肚皮。
这三座城百姓过得好,很快传到晟国其他城池。孤家寡人选择收拾包袱投奔,有家有口的天天期待朱青鸿大军的来临。
在军队一再压榨下,百姓生不如死,只剩这点盼头。
晟国,皇城。
皇宫。
风寒气急败坏,连摔几个茶盏:“什么叫攻不下来?”
底下的将领回话:“我军粮食储备不足。能从百姓手里搜刮的有限。三座城池丢了就丢了,先平息内乱才是正事。张家和桑叙手里的兵消失得无影无踪,必须尽快找出来。”
“这么久还没找到,你们干什么吃的!”风寒拿起砚台砸中将领的头,阴沉道,“放出消息,明日斩首桑叙。本皇不信他们不出现。若不出现,砍了桑叙的头挂在城墙上。”
头上流血,将领毫不擦拭。
他躬身退下,想去牢里看看又停住步伐。迷茫,很迷茫。
看不到国家的未来,将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传闻三座城池被攻下,敌军并未杀一个百姓。
他们给粮食,给钱。
教百姓耕种,自力更生。如今那三座城池的百姓过得很好。
人心已失,收不回了。
刚刚结束内乱,伤亡惨重,他们根本没办法夺回三座城池。
桑叙啊桑叙,为一个女人引发内乱。将国家搞得支离破碎,身为将军不羞愧吗?
轻轻叹气,他到底没去牢里。
曾经最看重的后辈走上歪路,背弃国家,乃军中之耻。
第二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被拉上刑场,等许久无人来救。刽子手扬起刀,一刀砍下,人头落地。
躲在暗处的许多人拼命忍耐,或红了眼眶,或手上掐出血。
士兵将人头挂在城墙上,所有人路过都能看见。只是长发覆面,看不清是谁。
午睡的张问容猛然惊醒,心跳的很快,糅杂一份没来由的不安。
她走出房间想透透气,却更觉胸闷。坐立难安,眉头紧锁,张问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想不通,只能慢慢平复。
三日后,卫婉传话陛下召见。张问容去了,见到屋里的人又惊又喜。
她迎上去:“大哥,你怎会来此?爹娘他们还好吗?弟弟没事吧?”
“他们都很好。只是……”张家长子张锦欲言又止。
张问容心中莫名不安,眼神慌乱。
知道不好开口,朱青鸿代劳:“桑叙于三日前被斩首示众。头被挂在城墙上。”
“什,么?”张问容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的,怀霖那么厉害……
“当初送你走之后,我们与怀霖起兵。”张锦喉头哽咽,“计划很顺利。奈何李将军太强,拖延到风寒回城。怀霖为护我们走,只带几人引开风寒,最后被抓。”
泪盈满眶,张问容轻轻摇头。
她不信,她不信。
怀霖年少成名,鲜衣怒马。
他是晟国最年轻的将军,打过无数胜仗。他既然选择断后,一定留了退路。一定不会死……
张锦痛苦道:“三日前,风寒散出消息斩首怀霖。我们知道那是个陷阱,我们也想救他。可我们根本做不到。唯一出现祭司之力的你还被废了。我们救不了他,救不了他……”
不管张家,或叛军,桑叙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没了,失去最大的战力,等于老虎被拔了牙。
去救人,不过白白送死。他们不救,尚能保存几分实力。
泪滑落脸颊,张问容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到窒息,感觉世界轰塌。
那个幼时闹她,长大送她发簪的少年。小小的人儿白白胖胖的,别别扭扭跟她说话。
“阿容,姑姑说你手巧,最擅打理头发。帮我梳梳头呗,丫鬟梳的不好看。”
那个忠心耿耿,却为她选择叛变的少年。眼眸里的哀伤似海深,一字一句呼喊不舍。
“问容,走吧。走得远远的。”
那个骑在马上朝她伸出手,笑得明媚的少年。拉过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她害羞低头,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她嗔怪捶他,被他握住拳头包裹在掌心,牵着缰绳一同前行。
“不是想让我教你骑马吗?来,我拉你上来。怕什么,有我在,这马儿不敢放肆。”
那个送她离开,满眼诀别的少年。“不要回来。”
那个满眼深情,凝望心爱少女的少年……
“阿容,阿容。我们终于定下婚约。等我出征回来,我们就成亲。”
他们终究没等来成亲的日子。
因为她被废掉祭司力量,囚禁宫中不见天日。他闯宫救她,被处以杖刑,又在圣旨降下后送她离开。
苦难留给他,有希望的未来给她。
“问容,愿你此生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