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彦前辈，晚辈并非您门派之人，三言两语自是难以改变您的决定。”
刘思琴微微欠身，目光诚挚地望着水彦，轻声说道，“但晚辈仍想斗胆进言，有些东西，莫要强求才是。”
“怎么？你这小丫头，是打算教训老夫吗？”
水彦眉头一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晚辈不敢。”
刘思琴赶忙低下头，双手垂在身侧，恭敬地说道。
“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水彦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踱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追忆，
“几百年前，我们的师祖便是如此牺牲了自己，方才保全了我们这一门派。若是什么都无需付出就能击败魔族，我们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要靠着师祖留下的秘法才能苟延残喘。”
“请恕晚辈愚钝，实在无法理解您口中所言。”
刘思琴轻轻咬着下唇，眼神坚定地抬起头，直视着水彦，
“打败魔族，从来靠的就不是牺牲，而是我们的团结一致。若因为一本秘法，便导致同门之间互相残杀，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可言。”
“小姑娘，你倒是很会辩解。”
水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
“可那又如何？等到魔族踏着你们的尸体走过的时候，你们就不会这般说了。你们只会哀叹自己的软弱和实力不足，悔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早提升实力来应对敌人。”
“可是……”刘思琴向前迈了一小步，还想要再劝说几句。
“够了！”
水彦大喝一声，袍袖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散发开来。
“趁老夫还未动怒，你们赶紧离去吧，这里由我来处理就行。”
他直接展露自己地灵境一重的威压，那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一般朝着刘思琴等人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羽毫不犹豫地将刘思琴护在身后，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凝聚成一道坚固的防护罩，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
“前辈息怒，我们这就离开。”
凌羽虚弱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颤抖。他转头看向柏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只是，晚辈斗胆最后再多说一句，您打算如何处理他？”
柏玉听出了凌羽话中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着凌羽，眼中闪烁着泪光。
“多谢关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水彦听了凌羽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他指着柏玉，愤怒地说道：“这逆徒伤我女儿，险些将她害死，在老夫看来，他已是死罪。”
柏玉并没有感到吃惊，因为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师尊，我明白自己的过错，但请您不要伤害无辜。”
水彦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但，念在门派的安危还要靠他来拯救，因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的女儿完成本门的双修秘法，你之前的所为老夫可以既往不咎。”
柏玉听了水彦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即使自己不按师尊说的来，自己也会被强迫就范，如果顺从师尊，那他从此以后便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绑定了一生。
没有感情的感情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
良久，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决绝道：“师尊，如果您硬要如此，那弟子唯有一死，既然我不能拥有自由，那就等于失去了我的生命。”
水彦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当即也不再犹豫，一指灵力飞向空中，仅仅片刻，凌羽和刘思琴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数十道身影瞬间将几人围住。
“带走！”水彦一声令下，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当即便要带走柏玉。
柏玉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他用尽全力起身欲要撞向大树，不料直接被弟子一掌拍回。
“笨蛋，谁让你这么对他的，万一他练不成秘法，我唯你是问。”
水彦也是一掌拍向刚刚打伤柏玉那人，怒骂道。
“掌门息怒，弟子知错了。”
那被打的弟子嘴角挂着血丝，身体也因伤痛而微微颤抖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地恳求着掌门原谅。
“带走，你们两个去把我女儿也带上。”
水彦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下达命令。
那两名女弟子听到命令，身体猛地一哆嗦，丝毫不敢有片刻犹豫，脚下生风般地朝着水玉奔去。
其中一个女弟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水玉的胳膊，另一个则轻轻托住水玉的后背，两人齐心协力将水玉搀扶起来，那紧张的模样仿佛下一个被掌门迁怒的就会是她们。
“你怎么样？”
刘思琴一脸担忧，赶忙将自己的灵力缓缓地传递给凌羽，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凌羽，手还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
她心疼地说道：“如果不是刚刚你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又毫不犹豫地帮我挡下那道威压，你就不会……”
“无妨，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正好受伤一次，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凌羽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摆摆手，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哪有人专门让自己受伤的呀。”
刘思琴眼睛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又有些嗔怪地说道。
“没事，咱们还是走吧，这儿已经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儿了。”
凌羽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就在这时，凌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深知大哥的恢复能力强得惊人，所以压根儿就没去关注凌羽的伤势，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哥，咱们就这么把柏玉交给他们，真的合适吗？”
他的眼神里透着疑惑，迫切地想知道，他们任由柏玉被带走这一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我也不清楚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有些事情，即便你不去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的。”
凌羽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水彦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
水彦听到几人打算离开的动静，也仅仅是回头淡淡地瞥了凌羽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凌羽知道，即使这个“柏玉”没有了，也还会有下一个“柏玉”会面临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