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坐下许久,后位上的女人依旧只顾着饮茶,未曾正眼瞧过她。淑贵妃一脸不快,“听闻尹相向皇上请愿,说是想让大皇子做他的女婿。我本不信,但现如今看皇后娘娘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臣妾是该恭贺娘娘了吧。”
皇后听了这番话,发出一声冷笑。淑贵妃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别说来宫中请安,就连向她行礼也一向是不情不愿的。可这个女人听说了柯儿的婚事,倒是跑得快,火急火燎地就来到她宫中求证。
“尹相是为郡主的婚事来向皇上请过愿了,皇上也是允诺了他。最近发生了些不快的事,为了稳定朝中大臣的心,皇上与本宫的意思都是早些将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
淑贵妃闻言急的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身边的贴身宫女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她才意识到自己失仪了,慢慢坐下。
“皇后娘娘不愧是国母,这气度不是一般的大啊。臣妾可是听说那尹真儿前些日子闹着非燚王爷不嫁,而且大皇子之前向皇上求赐婚还闹了笑话,不是?这才过了多久,燚王爷不要的,大皇子就巴巴地接过来。皇后娘娘果真是心大,不但自己甘愿当个替代品,就连儿媳也不介意是个别人不要的女人。”
皇后看着淑贵妃一脸得意的神情,攥住了拳头。她将怒火压于心中,随后露出一张笑颜,“昨个真儿才到我这儿来过,说是她本与我们柯儿是情投意合的,可两人闹了点别扭,她才应允了与傅彦的婚事。现如今是好了,她与柯儿误会解除,这般看来这桩婚事是门当户对,你情我愿。”皇后搭着一旁宫女慧云的手,走向淑贵妃,“皇上还交代了,等柯儿大婚之后便给他些兵权,让他与容将军一同为国效力。”
“怎么可能。”淑贵妃一向不把这个名义上的皇后放在眼里,可现如今这贱人的儿子竟是要抢了景儿的风头。
“皇后娘娘说出这些话之前可否有掂量清楚大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啊。依我看,大皇子因为有个不受宠的母亲,连身份卑贱的二皇子都敌不过吧。”
皇后接下淑贵妃的目光,摸了摸头上的凤钗,“就算本宫再不受宠,也是当今圣上的发妻,母仪天下的皇后,柯儿始终是嫡出的皇子。本宫的母家上官氏是名门望族,而淑贵妃你的娘家刘氏在朝堂之上毫无发言权,就算皇上宠爱你又如何,这么些年你尽想着往上爬,皇上让你如愿了吗?”
见淑贵妃气冲冲离开后,慧云斟了杯茶递给皇后,有些担忧地说道,“皇后娘娘也明白淑贵妃的性子,您无须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皇后接过茶盏,饮下一口,“她没有什么本事,翻不起什么浪花。就算本宫是替代品又如何,那个有威胁的女人早就归天了,这后位也只能是本宫的。”
“皇后娘娘能这般想就对了。现如今大皇子与郡主要喜结连理了,皇上也看到了大皇子的努力,终于要给大皇子些实权了。皇后娘娘咱们的好日子还在之后呢,您的位置也不仅仅停在这皇后之位上。”
皇后赞赏地看了慧云一眼,不愧是跟了她许多年的人,但随即她的笑容便消失了,“弘郁和弘景不足为惧,只是怕皇上有让那人之子继位的心。”
凉洲虽说不够繁华,但风景却是极好的。蒋漪柠看着面前专心钓鱼的傅彦,有些忧虑。
“怎么,不喜欢钓鱼。那晚些带你去骑马如何?”傅彦见蒋漪柠不看鱼钩,只顾看着他,便问道。
蒋漪柠走到傅彦面前,双手叉腰,“前日带我在湖上泛舟,昨个带我去野外赏花,今日带我钓鱼,傅大公子可当真是闲啊。”
鱼钩适时地动了动,傅彦眼疾手快,钓上了只肥嫩的大鱼。
“那我这般日日陪着蒋姑娘你,你是高兴与否呢?”
有傅彦的陪伴蒋漪柠自是开心的,又有哪个姑娘不希望情郎日日在自己左右呢?只是自从来了凉洲,日子似乎过于清闲了,她与傅彦可是逃了皇上亲赐的婚,虽说皇上喜爱傅彦不重罚他们,可蒋漪柠觉得事情也不会这般简单就过去了。加之蒋漪柠夜中几次醒来,都看见傅彦书房中的灯亮着,可一大早又会看见傅彦坐在桌前等她用早膳。蒋漪柠偷偷问过莫枫关于傅彦的休息问题,莫枫也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这怪让蒋漪柠担心的。
“公子,我知道你公务繁忙,却也是想让我高兴才这般日日陪在我身边。其实你不必如此……”蒋漪柠话还没说完,傅彦就从旁边拿了个栗子糕堵住了她的嘴。
“若不说话还像个端庄的大家闺秀,可你这丫头着实话多了些。”傅彦说罢,低头笑笑,“可我也是奇怪,就偏喜欢你这幅模样。”
蒋漪柠乖乖把栗子糕咽了下去,听到傅彦说喜欢她,笑的眉眼弯弯的。
“我就知道我讨喜嘛,以前萝卜总跟我说懂娇羞的女子才有人疼,如今看来都是谬论嘛。只不过公子,皇上虽把你贬到凉洲来,但你心中肯定记挂着前朝,我有羽曦和宣儿陪着,还有三月,所以你不必记挂着我。”
傅彦伸出手拥住蒋漪柠,“我的人自要我来陪,你不用再说些什么了,否则堵住你嘴的就不是栗子糕了。”
蒋漪柠想起那晚在马车中让她猝不及防的那个吻,再看向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傅彦,羞红了脸。
不远处的亭子里弘郁与羽诺在品茶,一旁还有楚林墨和羽曦在与三月玩耍逗趣。看见傅彦抱住蒋漪柠,三月想往他们二人那跑去,但被羽曦紧紧抱住。羽曦才不会让这小家伙去打扰柠姐姐和冷面王爷谈情说爱呢。
“啧啧啧,我要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还真不敢相信那男子是素以冷漠着称的傅彦。”
羽曦伸出手指对着楚林墨摇了摇,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这便是你不懂了吧,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我的柠姐姐上辈子定是这冷面王爷的债主,所以这辈子冷面王爷只能对她一人好。”羽曦说完便看见弘郁面前的茶盏空了,忙拿起茶壶给弘郁斟了一杯热茶,后又看向羽诺,“阿哥你拿着杯子是要做什么。”
羽诺有些僵硬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心里想着等回去了再好好教育这个眼里只有弘郁,没有亲哥哥的臭丫头。
弘郁对着羽曦笑了笑,“也不知蒋姑娘的出现对傅兄来说是好还是不好。这心中一旦有了挂念,就代表有了软肋,而软肋对傅兄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