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说完这番话后,默默地将抵住蒋漪柠的手放了下来,而后他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远了。正当容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蒋漪柠却一把抓住了容隐的手。
“将军,我们的婚事是由皇上定下的,我已经接受这桩婚事了,我想将军应该也是如此。虽然我知道将军做此决定是为了我好,可是将军在我心中是会成为一个好夫君的,而我也已经准备好做将军您的夫人了。将军做下这个决定,是否有些仓促了,将军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容隐看着蒋漪柠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心中还是颇感欣慰的。这许久以来蒋漪柠都与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但是如今她能做出此举,便是代表着她已经慢慢向自己靠近了。只是容隐经过这些天的仔细思考,让他心意已决,他很爱蒋漪柠,可他不想因为一场御婚强行把蒋漪柠留在自己身边。容隐伸出手揉了揉蒋漪柠的头发,又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丫头,我之前在大婚之时放开了你一次,如今是我放开你的第二次。但是丫头你要知道,事不过三,而我也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第三次。所以下一次无论旁人说什么,或是你有什么想法,我都绝对不会放开你了。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你是自由,你可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当然我会在一旁守着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忧,也不用害怕。”
在容隐离开蒋漪柠的房间之后,蒋漪柠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年,其实她觉得自己最亏欠的便是容隐。容隐对她的好,她都是默默记在心里的。只是她心中早已经有了傅彦,所以她没有办法去回报容隐满腔深情。
但也正是因为容隐的放手,才得以让蒋漪柠想通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关乎她身边的人,也关乎她自己。此时她在心里默默规划着一个未来,一个平和的未来,一个安稳的未来。
宣儿进到房间时,看见蒋漪柠正在发呆。所以宣儿轻手轻脚地走到蒋漪柠身边,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姑娘看上去心事很重,是否是因为羽诺王子和羽曦公主离开大宗,姑娘心中感慨啊。”
蒋漪柠接过宣儿递过来的热茶,情绪不佳地摇了摇头,“宣儿,这些时日你帮我留意一下京城城郊的屋子。这个屋子不需要太大,只是若能远离人烟,或是在乡下便是最好了。”
宣儿听了这话,心中疑惑,“姑娘在这将军府住的不是很好嘛,而且姑娘与将军马上也要成婚了,那为什么姑娘还要另寻房子。”
蒋漪柠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与将军不会成婚了,所以我也想清楚了,这将军府虽足够好,但是这里并不是我最终的归宿。等事情都了结之后,我会为宣儿你安排一桩稳妥的婚事。等到那时,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京城了。”
一听蒋漪柠这般说,宣儿一下子慌了神,“姑娘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呀,姑娘不是还有公子嘛……”
蒋漪柠没有让宣儿将接下来的话说完,而是摇着头开口道,“我要你另寻住处的事情万不可让别人知晓,这桩事情要悄悄地办,知道了吗?”
见蒋漪柠态度坚决,宣儿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将此事给应下了。
婉贵妃孕中烦躁,所以她图个清净,便将寝殿中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婉贵妃的月份大了,总是嗜睡,但她在夜晚又总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睡不安稳,所以白日里她便常常犯困,胃口也不好。虽说婉贵妃状态不好,小脸瘦了不少。可是她毕竟有孕五个月了,所以孕肚还是非常明显的。婉贵妃现如今能不出寝殿便不出去,但是一旦走出寝殿她便会用白布将自己的肚子紧紧地裹起来。只是孕肚过大也不好遮,所以旁人只要细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异样的。
雨婷为婉贵妃熬好安胎药后,见婉贵妃又靠在床头闻着安神香睡着了。她便轻轻将婉贵妃摇醒,说道,“娘娘,安胎药熬好了,这药要趁着热喝药效才好,所以娘娘还是先喝了再休息吧。”
婉贵妃无精打采地接过安胎药,慢慢地喝下了。
雨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这些天考虑的事情说了出来,“娘娘,您的月份大了,不可能一直瞒着皇上的。奴婢看您日日用白布裹腹,也很是心疼您肚中的小皇子啊。娘娘您看是不是寻个合适的时候,将您怀有身孕的事情说与皇上听。”
其实雨婷所说的这件事情,婉贵妃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思考。只是她担心她费尽心思为公子在后宫铺垫的一切,会因为她有孕的消息而崩塌。皇贵妃现如今对她已经是非常信任的,但是一旦她有孕的消息传了出去,皇贵妃定会对她心存芥蒂。只是婉贵妃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和肚子中的孩子了,所以她定是要与皇上好好禀告此事。
“雨婷,今天晚上你去将皇上请到寝殿中来。但是你要记住,在本宫与皇上说话的时候,定要命人将周围盯紧了,万不可让旁人听到本宫与皇上的对话。”
听到婉贵妃终于决定将自己有孕的事情告诉皇上了,雨婷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娘娘放心吧,娘娘现在可是尊贵得紧呢,奴婢定会小心行事的。娘娘既然您已经决定将有孕之事告诉皇上,那您便可以放松些精神,好好养胎了。”雨婷说罢,便坐在床边轻柔地为婉贵妃揉着有些水肿的腿。
婉贵妃听过雨婷的话,冷哼了一声,“这才到哪儿啊,就算我平安地将皇子生了下来,以后的路也不见得会有多好走呢。你瞧瞧这后宫得女人,就算有了子嗣,不也还是得费尽心力为自己的子女谋划吗?你跟在我身边,要将眼光放长远些,不要再这般眼皮子浅。”
雨婷听过婉贵妃的话后,自知失言,便知趣儿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