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容隐陪着弘辰走访了许多老百姓的家中,他们了解到百姓们深受洪水的毒害。见着老百姓们苦不堪言,便更坚定了容隐要将水利兴修完善的心愿。
此番出京城之后,弘辰的态度倒是让容隐大吃一惊。
弘辰许是想着自己还在冷宫中的母亲,所以他此番做事比往常认真了许多。自离开京城后,弘辰与容隐每每商议政事和兴修水利的方案到深夜。从前的弘辰是一个纨绔子弟,只懂得享受他皇族身份带给他的尊荣,可他却从未真正做过造福于平民百姓的事情。现如今,看着弘辰在慢慢的成长,容隐心里倒是觉得欣慰了不少。
这一日,容隐同弘辰正在用晚膳之时,叶阡带来了文蕴的书信。
弘辰见此忙放下筷子,接过叶阡手中的信。
任何事情在弘辰心中都是敌不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他觉得这世界上与他最亲便是她们二人了。
弘辰知道现如今自己的母亲在冷宫中生活的不好,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自己立功,让父王消气,才有可能救出母亲。而文蕴也才成婚没多久,他身为兄长便要离开京城,其实弘辰心中也是放心不下文蕴的。文蕴的书信总是会说些与母亲和她有关的事情,而弘辰如今远离京城,只能依靠书信来了解母亲与文蕴的生活,所以他很是期待文蕴的书信。
只是此番读过文蕴的书信之后,弘辰的神情并不像往日那般轻松雀跃。而他却是有些沉重地盯着容隐。容隐是极了解弘辰的,见弘辰这幅神情,他心里一惊。容隐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文蕴究竟在信中与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般惊慌。”
弘辰犹豫了一番,但他一向是个心里装不住事儿的人,加之他觉得此事容隐应该知晓,所以他看着容隐说道,“文蕴说父王设宴接待蒙古使团那夜,蒋姑娘不知道为何身陷于藏经阁大火之中。虽然傅彦及时赶到,将蒋姑娘救了出来。但是蒋姑娘因为在大火中吸入了太多浓烟,现如今,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听了弘辰的话,容隐手中的筷子毫无征兆地落到了地上。他咬牙切齿的问道,“那现如今丫头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
弘辰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容隐的肩膀,继续说道,“容兄,文蕴在信中说蒋姑娘本是在宫中调养身子的,但在父王生辰那日,因为没人守着她,便不知道她偷跑到哪里去了。文蕴他们找遍了宫内所有的地方,都未曾寻到蒋姑娘。后来傅彦入了宫,本来他是与文蕴他们一同寻找蒋姑娘的,可他后面却是去制止了文蕴,让他们不要继续寻找。他对此只是解释说蒋姑娘去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她不希望别人打扰她。”
“就连傅彦也不知道丫头身处何处?”
弘辰闻言点了点头,“文蕴说正是因为傅彦也不知道蒋姑娘去了哪里,所以这段时日傅彦都未曾开口说话,脸色也是沉的可怕。”
容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胡闹!我当时选择放弃丫头,就是想着傅彦能好好地照顾她。可傅彦呢,他明明是个手段这般厉害的人,可他却让丫头一次一次身陷险境。丫头是一个多么聪慧伶俐的姑娘,可她现如今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傅彦竟然还让身体这么虚弱的丫头,一个人出了宫,就连她如今的行踪都不知道。傅彦当真是疯了吗!”
“容兄,你先消消火气。蒋姑娘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她自然是不会放纵自己于危险之中的。”
弘辰想了想,继续说道,“容兄,我们次番兴水利的方案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这里有我和叶阡守着,你也可以放心地回京城去寻找蒋姑娘的踪迹。蒋姑娘身子不好,如今又不能说话了,此番境况她一个人着实令人担心啊。我想容兄你就算留在此处,心里也定是放心不下的,不妨你回去把蒋姑娘寻到,再回来?”
弘辰说的有道理。丫头本就是个弱女子,现如今她又无法开口说话。若是如此放任丫头一个人在外游荡,若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应该怎么办?
容隐当下便决定自己要立刻返京,他对着弘辰和叶阡说道,“兴修水利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皇上能将此事交付于弘辰,便是证明皇上给了弘辰你极大的信任。兴修水利这事情,此番一定要做好,只有这样弘辰才能得到皇上的赞赏和喜爱。皇贵妃现如今在冷宫之中,无法帮衬着弘辰,而文蕴又是公主,在朝堂之上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弘辰,现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帮助自己,你懂吗?
容隐见弘辰点了点头,他又转过头继续对着叶阡说道,“此番是三皇子第一次着手处理水利方面的事情,他自然是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叶阡,在我回京之后,你要时时刻刻陪在三皇的身边,若是三皇子遇到了什么问题,你要及时与我书信联系。”
将一切事情都交代好之后,容隐便立刻上了叶阡给他准备好的马。容隐上马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弘辰。他见弘辰对着他点了点头后,他便立刻骑着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天色渐渐暗了,但容隐却是越骑越快,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一路上,容隐心里都在不断祈祷着蒋漪柠一定不要遇到危险。并且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此番寻到蒋漪柠,他一定要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边。就算在自己身边并不是蒋漪柠心头所愿,他也不在意,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次放任蒋漪柠回到傅彦身边。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昭示着傅彦无法把蒋漪柠照顾好,所以傅彦不配站在蒋漪柠身边。但他容隐就算是拼尽全力,用尽这一生,他也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蒋漪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