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和皇贵妃一同来到燚王府上。皇贵妃的情绪颇为激动,她看见守在府门前的燚王爷和燚王妃,气就不打一处来。
“蕴儿原本并无大碍,可为何一到了你们这燚王府上来便突然动了胎气了呢?蕴儿在有孕的这段时日里胎像一直不稳,又不知道今日你们给了她什么气受,现如今才造成了这幅情形!”
傅彦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慕容玥听到这话后,便沉不住气了。她忙走上前,低下头回禀道,“回禀皇上皇贵妃,文蕴公主能赏光到这燚王府上来,我们自然是万分欢迎的。只是方才公主动胎气之时,妾身和王爷都不曾在旁边陪着。妾身还没出月子,而王爷政务又繁忙,公主动了胎气一事事发突然,我们实在不知为何公主会如此啊?”
皇贵妃冷哼了一声,对着慕容玥说道,“你们别以为本宫和皇上当时不在场,便什么都不知晓了。本宫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燚王爷所支持的弘郁与本宫的辰儿向来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既然都无需顾及对方的颜面了,那燚王爷夫妇二人自会有所筹谋。蕴儿突然动了胎气这件事情,纵使你们百般狡辩,也定是与这燚王府脱不了干系!”
站在一旁的景宗听着皇贵妃和慕容玥二人争辩了许久后,景宗突然厉声说道,“皇家还是需要体面的,你们现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景宗说罢后,看了看慕容玥,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傅彦,“蕴儿是朕唯一的女儿,若是她此番出现了什么意外,你们整个燚王府都是脱不了干系的。朕不但要彻查燚王爷和燚王妃,就连这整个燚王府朕都要通通查上一番!你们现如今最好祈祷蕴儿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安无事,如果蕴儿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整个燚王府上上下下都要受到严惩!”
说罢,景宗便同皇贵妃一起匆匆忙忙地朝着文蕴所在的寝殿走了过去。而傅彦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紧盯着景宗的背影。
傅彦一向觉得,这景宗像天下的主人,却不像一个父亲。但方才他却真真切切的在景宗的眼中读出了担忧的神色,看来景宗与文蕴当真是浓浓的父女情。而此番也是让傅彦对着景宗有了极大的改观,原来像景宗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的心中也是会有着自己的羁绊。
接生婆们一直喊着让文蕴用力,但是文蕴已经虚脱了,根本使不上劲。接生婆们见状也急得满头是汗,要是文蕴使不上力气,这孩子就无法从文蕴的腹中出来。若是这孩子在文蕴的腹中待的久了,便极有可能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憋死在文蕴的腹中。而胎死腹中,不光光是孩子的命保不住,就连文蕴这个母体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李唐羽也是颇为紧张,他一直在旁边紧紧拉着文蕴的手,对着文蕴说道,“蕴儿你只要再用一些力,孩子就能出来了。只要孩子出来了,一切便就都好了。”
文蕴的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她几乎听不清楚李唐羽在与她说些什么。文蕴又试着用了用力,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唐羽见状心中一惊,他立刻跑到楚林墨莫身边,抓着楚林墨的衣领,大声问道,“楚林墨,蕴儿现如今已经昏死过去了,而孩子还在腹中,迟迟没有生下来。蕴儿的身孕一直是你负责的,你说现如今这情形应该如何?”
好几个太监合力才把激动的李唐羽给控制住,楚林墨面红耳赤地咳嗽了几声后,对着李唐羽说道,“既然公主用不上力气,现如今又晕死了过去,那我们只能给公主用催产药了。只不过,之前卑职已经向驸马您说过这催产药的药性对于公主来说是极强的。若是用药,以公主这般虚弱的身体,恐怕是承不住的。”
“既然蕴儿承不住,那又怎么能断然用药呢?楚御医,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楚林墨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如今只有用催产药这一个方法了。只是这剂猛药下去,孩子可能会出来,但是公主却会因为脱力而亡。可无论如何,我们都只能赌一把了。若是一直犹豫下去,便是按照现如今的情形熬着,公主和孩子,我们什么谁都保不住。”
李唐宇闻言便愣在了原地,妻子和孩子他谁都不想失去,但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文蕴。并不是李唐羽心里没有这个孩子,只是他太过于爱文蕴了,他无法想象没有文蕴的生活。可是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用催产药将孩子催生下来,这样一来,孩子极有可能保得住,但是文蕴的性命便有了危险。
受到这般打击后的李唐羽像是承受不住一般,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文蕴的床边,看着沉睡中的文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若是早知道是今日这种结果,当时他便不会冒险让文蕴留下这个孩子。文蕴的身子本来就弱,现如今为了生产又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李唐羽能想象到文蕴遭受了多大的苦楚。李唐羽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害的,文蕴是为了帮他李家传宗接代才会受此折磨。李唐羽抑制不住自己,将脸埋在了文蕴的头发里,低声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侍女和接生婆们见状皆不敢说话,屋内一时间静静的。纵观整个大宗,无论是皇家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却从没有任何一个丈夫,坚持要陪着妻子生产的。大多数的男子都觉得这产房血腥,是不祥之地,可这驸马却毫不计较这些。屋内的所有人皆被驸马的一片真心给打动了。只是公主体弱,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此番公主若是能度过这大劫,便是皆大欢喜。若是公主无法躲过这大劫,也皆是命运了。看着驸马这般痛哭流涕的模样,大家心情也皆是极为低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