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工匠是赵文武从最后来的那批流民中选出来的,有一些已经送去了铁器司、木材司等地方,几个会制造甲胄的也已经送去了铁矿。
这几人对各种矿石比较了解,以前做过烧制熟石灰的工事,李凌云将他们单独留下,亲自教他们制造玻璃的工艺,想让他们早点将玻璃造出来。
玻璃的工艺李凌云记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个大致的用料和流程,加上玻璃这种东西前期也不是急需品,他便没浪费人手去探索。
如今守捉城内的新房建起来了,新房的窗框上装稻草编织的窗户不美观不说,也不安全,加上现在工匠也多了一些,他便想着抽几个人出来慢慢研究,将玻璃造出来。
安装上玻璃的房子能卖更高的价格,这种新奇的玩意也能吸引很多商人来守捉城,到了那时,这座城对外界的吸引力会大大提升。
李凌云连说带画的讲了一个时辰,然后问坐在下方的四人:“你们听明白了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李凌云陷入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讲的太深奥了,他们没听懂?
就当他准备再讲一遍时,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的清瘦老头轻咳一声开口:“将军,很多地方我们都没听明白,比如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说着朝李凌云画的稿纸上指了指。
李凌云望向他所指的地方,尴尬的发现,那几处都是他记不清的地方。
原来不是他讲的太深奥,而是太浅薄,人家根本没办法将整个流程串联起来。
他捏紧拳头放在嘴边干咳几声:“咳咳,那什么,不能我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了,你们只跟着我说的做,那样你们就没了探索精神。这些地方都是我故意留下考验你们的,你们下去后仔细钻研,争取早日克服其中困难,将玻璃造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
还是那老者开口:“将军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您放心,我们定然会认真钻研,不出三个月,定能将玻璃造出来。”
李凌云满意的望着这老者,点头道:“好,既如此,那我就升任你为管事,造玻璃这事儿由你负责,他们几个都归你管。”
这个老头子叫王贺祥,干了三十多年烧石灰的事儿,对这套流程可谓是得心应手。
虽然烧玻璃和烧石灰不是一个事儿,但两者之间有相似之处,将这事儿交给王贺祥,李凌云是放心的。
他继续道:“身为管事,你每月的工钱是三两银子,其他人二两银子。事成还有奖励。”
王贺祥闻言一喜,忙朝着李凌云行礼:“贺祥谢过大人,定不负大人所托。”
李凌云扶起他:“若你能带着人成功造出玻璃来,本将保证,你们四个每人都有不少于二十两的奖励。”
原本羡慕的望着王贺祥的三人闻言惊喜不已,纷纷起身朝李凌云行礼。
“好了,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去青石矿,那里有现成的炉子,需要的原材料也有几种,剩下的材料我已经让人去买了,过两天就会有人送到矿上去。”
“青石矿上矿工众多,你们多留意,将有天赋的人收到身边当徒弟,每培养出一个好苗子来,就能得到十两银子的奖励。”
四人对这一制度都是了解的,便点头应下,回去收拾行李了。
送走王贺祥一行人,李凌云也离开院子,朝着军营走去。
刚到军营门口,便看到邵旭回来了。
见他只有一人回来,李凌云心中一咯噔。
难道邵旭没将家人带回来?
邵旭见到他,快走几步上前,说道:“将军,我回来了。”
李凌云听他称呼自己为将军,来不及纠正,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此行不顺利吗?”
邵旭笑道:“很顺利,我已经接到家人了,他们都在外城呢,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此时正在收拾行李,我想着要给将军您汇报一声,便先过来了。”
李凌云得知他的家人都已经来了守捉城,这才放下心。
人接回来就好。
他笑着朝邵旭的肩捶了一拳,说道:“邵兄你去了趟营州,倒是变得生分了不少,这都不以兄弟相称了。”
邵旭抱拳道:“邵某一直拿将军当兄弟的,只是上下有别,在军营这种地方,称呼您为将军更为合适。”
李凌云收起脸上的笑意,盯着邵旭看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随你,走,去看看伯父伯母他们。”他说着转身朝外城走去。
邵旭的心思他能理解。
自己让他去营州接家人,这了了他的一桩心事。邵旭感激自己,便选择以这种方式回报。
之前他们互相称兄道弟,感觉双方之间并没有高低之分,李凌云不在意,可是下面的将士们却会多想。
尤其是虎啸营的那帮人,会认为邵旭和李凌云平起平坐。
这对李凌云在军中的威望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现在邵旭主动改了称呼,也就是在告诉大家,镇东军只有一位将军,那就是李凌云。
两人出了城,邵旭带李凌云去了西北方向新建的几栋茅草屋。
李凌云望着前面的茅草屋问邵旭:“你没买套宅院吗?”
以邵旭手里的资产,买一两处院子绰绰有余。
邵旭回答:“我准备在东北坊买宅院,所以便没有买西南坊的宅子。”
李凌云笑道:“我说你怎么让家人住茅草屋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邵旭轻笑:“家里人口有些多,宅院小了住不下。”
“那你估计有的等了。”
守捉城内的宅院一家只能买一套,除非你家有人成家分出去单过,才可以买第二套。
西南坊都是面积不大的民宅,可东北坊规划的都是面积较大的宅院,最小也是二进院的规模。
这里就是专门给有钱人准备的,用来吸引狗大户过来定居用的。
邵旭不买房原来是盯上了东北坊的位置。
只是东北方坊还没有开始建,他有得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