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房间内，三人隔桌而坐。
易莫寒坐在方可和叶斯对面，看两人举手投足间的自然亲密，当真是又焦躁又如坐针毡。
可是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姿势，不过是叶斯拿出手机回信息，方可好奇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但她的头都快贴到叶斯胸上了，男人也没什么反应，方可也很自然，这两人显然早已没了正常社交距离。
回完消息，叶斯才扣下手机，方可还想看一眼，叶斯一脸无奈给她解释，“是杨秘书。”
方可不信，“那是个美女头像！”
叶斯笑道，“那是他的偶像。”
方可：“……我下次一定要好好说说杨秘书，怎么能把工作头像改成美女呢，专业人设一下就崩塌了，客户看到了怎么想！”
叶斯深深一笑，“这是他私人账号。”
方可：“……”
易莫寒冷冷地盯着两人，“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
他无不怀疑，如果他一直不出声，这两人会一直无视他到底。
易莫寒突然觉得胸口一窒，一股强烈地想要抽烟缓解焦虑的感觉袭来。
本来找方可，是为了苏瑶。
但现在看方可和叶斯这般亲密，他真的心情非常不爽。
他已经不能再坚定方可是在“欲擒故纵”的信念了，现在的方可怎么看都已经把他真的当成过去式。
易莫寒原本烦闷的心情，此刻更加难受。
他放在膝上的五指交握，只能绷着脸，企图让自己看着有气场一些。
方可便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行啊，你先说说，萧沁那件事，还有一个人更清楚，那个人是谁？”
易莫寒总算找到把柄般，对着叶斯凉凉一笑，恶意满满，“不如你来说说吧。”
方可：“？”
方可冷声道，“易莫寒，给脸不要就滚吧。”
“……”
易莫寒还没说什么，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简直气得拍桌，“方可，你现在真是为了一个男人，理智都不要了？”
“我以前也是啊，怎么了，勾起你的独家回忆了？”
“……”
易莫寒一瞬间又如鲠在喉，烦躁道，“怎么又扯到我跟你身上了？”
“不是我跟你，是之前的我跟你，你最好一辈子这么应激反应，让之前那个我阴魂不散缠着你。”
“……你特么，有病吧？”
易莫寒搞不懂她在这边绕口令，心却跳得快了两分。
方可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缠着他，难道她还是对他有……
易莫寒故意冷着脸道，“别扯这些，我说得那个人就是叶斯，我的人当天看到了叶斯进出过那个酒店。”
方可一默，转头去看叶斯。
叶斯却是没回易莫寒，而是问方可，“你在查萧沁？”
方可愣了下，点了点头……
“学长你……”
“是，我当时在现场。”
易莫寒立刻一声冷笑，抱臂冷眼看向叶斯，“看来他瞒你的事还不少，就这值得你……？”
“你闭嘴。”方可呵斥。
随即凝视着叶斯，“给我个解释。”
“我说我是去救人的，你信么？”
“信。”
易莫寒简直一脸不可思议，“方可，他这种骗人的话你都信，你的智商呢？”
“关你屁事，行了，学长的事我私下来自然会问清楚，说说吧，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证据？”
易莫寒一默，“我手里的证据，可以证明当天给萧沁下药的人不是你。”
他一顿，强调道，“但是我也没法进一步证明，是不是你授意的，如果是你找的人，那就还是你的罪魁祸首。”
方可想了两秒抬眸，“也就是说，你拍到了当时下药的人。”
“是……”
“但是你即使拥有这个证据，但在所有人都污蔑我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任由苏瑶把所有的罪全推到了我身上？”
易莫寒皱眉，方可说得是事实，而且很不好听。
他吸了口气道，“当时的你失心疯一样，做了很多坏事，以你当时的状态，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一点都不意外！”
方可无趣地哂笑，“行了，知道我当时有多恶毒了，你继续吧。”
“……我从哪继续？我已经说了我的筹码，该你了。”
“你的筹码够不够，还要看你的诉求是什么。”
方可一句切中重点，冰冷的眸子能把人看得透彻，易莫寒再一次感受到了憋屈，自己谈判的气势被方可压制得死死的。
他可以预见，今天晚上这场“合作”，他讨不到任何好处。
“好，我只想知道，萧奕宸到底在发什么疯？”
方可闻言勾起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哦？他怎么了？”
“萧奕宸几周前强行带走了瑶瑶，从那之后，我跟她失去了所有联系，我报了警，也没有用。一直持续到你出来报平安那天，她才被放出来，紧跟着发了动态。”
“说点我不知道的。”
“……然后回来的瑶瑶就完全像变了个人，她变得应激，一碰就尖叫，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吃饭，好像在害怕什么，畏惧什么，她连饭都吃不进去，一吃就吐，我给她喂什么，她吐什么。她还不停地自喃自语，找了医生来看，医生只说她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和身体迫害，可我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再心疼，也只能干看着！”
他越说越激动，连脸颊侧的咬肌都在颤抖，方可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凉薄笑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问萧奕宸啊。”
“……”
易莫寒深吸两口气才平缓心情，他目光灼灼盯着方可，“因为她从萧奕宸那里回来后，一直在向你忏悔。”
“？”方可挑眉，这倒是完全没想到，她托着下巴，终于感兴趣了一点，“忏悔？你在做梦吧？苏瑶要听你这么说不得气死，你这么造谣她，她肯定觉得比死还屈辱。”
易莫寒又一次沉默，因为方可形容得很对，在被迫颤抖着忏悔地苏瑶，当时的表情，真的痛不欲生，万分屈辱。
易莫寒脑中最深刻的画面，就是苏瑶打翻了他手里的碗，然后发了疯一般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尖叫，浑身痉挛，尖叫后，她就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痛苦地重复。
“是我对不起方可，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方可，都是我害了她……”
那鬼魅疯癫的样子，当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易莫寒都不敢轻易靠近她。
方可冷声道，“苏瑶疯了？”
这可不是她想见到的，疯了就想一笔勾销，哪有这样的好事？苏瑶就算疯了，她也要把人弄清醒了再亲手虐一回。
没曾想方可这个问话却让易莫寒的脸色变得更奇怪，“我本来也以为她疯了……后来萧奕宸来了，瑶瑶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死活哭着喊着要跟他走，还说后悔跟我在一起了……不管我怎么留，怎么阻拦，她还是跟她走了。”
叶斯听到此发出一声嗤笑，被易莫寒立刻一个冷眼看过去，但根本没人care他。
易莫寒只得阴沉着脸道，“方可，你听完还觉得跟你没关系吗？你到底跟萧奕宸密谋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把瑶瑶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