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儿笑容僵住:“老爷子,你可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现在是巴家有名有姓的妾了,富贵也自然是巴德顺的儿子。”
“咱们谈生意,就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一码归一码,你说是不是?”
老村长生气起来,重重地拍桌:“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你这样当娘的,之前欺我邓家无权无势,直接把儿子带走,还让他改认别人为爹。”
“今天你要是不同意,往后都不用来祥云村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把主意打到我们村子头上来!”
王巧儿急了,站起身:“老爷子,你……”
“出去,你给我出去!”老村长不听她说话,直接将王巧儿往外赶。
沈宁宁刚走到老村长家门外,就看见俩人争执。
她原来是带着一些食物,来看望陈婆婆和疯书生的。
却没想到碰见这一幕。
小家伙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王巧儿跟老村长争吵,俩人说的话,让她渐渐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王巧儿没想到邓吉祥这个老东西,居然这么难说话。
她一回头,看见沈宁宁站在门口,神色欣喜:“宁宁,我可算等到你了。”
小家伙见王巧儿像是看见金子一样的眼神,充满贪婪,她警惕地后退半步。
黑狼王上前,王巧儿看见凶狠冷厉的狼眸,顿时停在了原地。
老村长扬声大喊:“宁宁,你别理会她,这个王巧儿不安好心,与我邓家有恩怨,我是绝不会跟她做生意的!”
王巧儿啧啧两声:“老爷子,你别急啊,宁宁一向懂事,可不会不讲道理,宁宁,你听婶子说,事情是这样的……”
她还没说完,沈宁宁就已经糯声打断:“我不听。”
王巧儿皱眉。
小家伙圆圆的脸蛋粉嫩可爱,神情坚定:“当初秦芳美想回村,村长爷爷带着人拦住了她。”
“那时他站在了我这边,所以今时今日,我也不问原因,站在村长爷爷那边。不管你说什么,村长爷爷说不跟你谈,我也不会听。”
老村长欣慰不已,眼眶通红,甚至有点惭愧。
当初,他还让沈宁宁还秦家欠的银子,后面帮她,也是因为不想秦家回来多事。
可没想到,这孩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王巧儿再也维持不住笑意了。
她扭头看向老村长,嘴里呵呵有声:“你们一个二个,都如此小肚鸡肠,大好的银子放在眼前都不要,真是一群傻子!”
这才是王巧儿本来面目。
沈宁宁气定神闲,小手叉腰:“有多少银子?有没有皇帝伯伯给我的多?”
王巧儿脸色一白。
她在气头上,险些忘了,现在沈宁宁可不止是太子身边的小姑娘,也更是皇帝眼前的红人!
王巧儿只能将所有怨气发泄到老村长身上。
她指着老村长就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非要让我儿子留下给你送终,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我儿子现在是巴家的少爷,他已经改名了,叫巴乐。”
“你们邓家穷的叮当响,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儿子回来认爷认爹。”
老村长气急,抄起墙边的扫帚打来:“你给我滚,滚!”
沈宁宁小手一挥:“狼狼,把这个闹事的人,赶出村子。”
黑狼王凶狠地扑过去,王巧儿吓得一声尖叫,急忙逃走。
恰好邓富贵被邓大叔带回来,看见这一幕,急忙跑过来:“娘!小狼姐,你别伤害我娘。”
沈宁宁看他一眼,有些失望,便出声让黑狼王回来。
邓富贵跑到王巧儿身边,挡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地看着黑狼王。
“以前我娘不对,但她现在都改了,你们不能这么欺负她。”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沈宁宁。
小家伙圆润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邓富贵怎么会这么想她?难道,她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性格吗?
沈宁宁张口就反驳:“富贵,你娘辱骂村长爷爷,我当然要把她赶走。”
王巧儿捂着脸就哭:“富贵啊,你爷爷不原谅咱,娘都给他跪下了,他却还要拿扫帚赶我,娘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否则哪天被狼吃了,都无处说理去。”
沈宁宁糯声恼怒:“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吖!”
老村长脸色阴沉:“富贵,你相信她说的话吗?要是我让你选,我和你娘,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跟谁生活?”
邓富贵为难地咬紧下唇,邓大叔上前一步,神情复杂:“爹,富贵还是个孩子。”
“你住嘴!让富贵自己说,今天,咱们就问明白。”老村长厉声呵斥,邓大叔便也只能无声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邓富贵回头看了一眼哀哭不断的王巧儿,随后,目光艰难地转向老村长:“爷爷,我选我娘。”
“你还有整个村子,有我爹照顾,如果我离开我娘,她在巴家就没有人撑腰了。”
老村长失望至极:“那都是她自找的!”
“可她是我娘。”邓富贵说罢,扶起王巧儿:“娘,我们走。”
老村长含泪愤怒,拄着拐杖重重敲地:“走了,你就再也不要回来,往后,我也不会认你是我的孙儿。”
邓富贵脚步一停,终究没有回头,跟王巧儿离开。
老村长摇头,哭了出来:“我们邓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邓大叔怕他年纪太大,伤心过度的晕倒,忙将他劝进屋子里。
沈宁宁叹了口气,摸了摸黑狼王的毛发:“狼狼,我们也去马车里,将吃的搬出来给陈婆婆送去叭。”
她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远处一大批人马赶来,带起飞扬的尘嚣。
正要上马车的王巧儿也停下来,眯眼打量。
不一会,谢明绪骑着马,停在了沈宁宁面前,他身后跟着不少官兵。
小家伙惊讶:“谢家哥哥,你怎么来啦。”
谢明绪穿着藏青色的衣袍,更显得俊秀面容沉稳。
他翻身下马,跟沈宁宁淡淡一笑:“我来办公务,祥云村也是我们要经查的地点,你在这正好,我就不进村了,只问问你。”
“这三个月来,村子里最近有没有村民得病?比如身上留疤,或有痘痕,亦或是不怎么出门,行迹鬼祟。”
沈宁宁心里跳漏一拍,看来陈冶说得对,谢明绪真的是为了查这件事回京的。
她正想着怎么回答,旁边的王巧儿就快步走来:“有,有一个,军爷,祥云村的老陈家有个儿子,从边疆回来的,一开始鬼鬼祟祟躲在屋子里,都不敢让人看,身上也有恐怖的疤。”
谢明绪眼神一凛,气质变得肃杀起来:“当真?”
王巧儿重重点头:“真的,他家就在村子里,您去搜搜看,那人叫陈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