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墨胎颉当真难缠,短短时日,不光查出了他的名字,竟然还发现了黑甲卫的存在。
这里不能再待了。
事出紧急,必须迅速调整策略。
下一步该转移到何地??
转移的过程中应该如何对战?
墨胎颉要不要抓?
这些问题都得赶快解决。
夜色深沉,茶水冷却,子婴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梳理完近期发生的事情,快速的写成密信交给信使传出,自己则躺在床上,整夜沉思着下一步的布局。
一封封密信,如同飞鸟一般从这座深山之中,向着远方传递而去。
没用多久,这边发出的密信,就传到了嬴政的手里。
“果然有点本事……”
好大爹只是略略一瞥,就将那封密信丢到了一旁。
实际上,在此之前,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子婴那边可能会有变故出现,解决之法也早已传出。
相信此时,子婴应该已经接到了他的密令。
事实确实正如他之所料,就在嬴政收到密信的前一天,子婴就拿到了密令。
在过去的几天里,子婴已经将黑甲卫包围大山四周的消息,告知给了村子里的各个势力。
这事不能瞒,也瞒不住。
倒不如趁此机会树立一个公正无私的形象,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铺路。
密令展开,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大字。
“若有变,突围,即突围,转至敌营,此地反贼十头留九。”
子婴点燃密令,静静的看着那张纸慢慢的烧成灰烬。
皇伯父的意思,是借此事,先斩一批,他们也去敌后探查一下虚实。
“来人!”
密令已下,子婴的心中大定,立马开始安排此事。
听到子婴说同意转移,墨胎颉他们都很开心。
这几天,小老头们各自做了许多的预案,全都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熙恪公子,不如随吾回北地定居,我们这边与咸阳相距甚远,安全无虞。”旧燕领头人面容和蔼的望着子婴,轻声的劝着。
不及子婴回答,另外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你那北地,天寒地冻的,如何养人?我觉得,公子不如去我们赵地,冬暖夏凉,物资充沛,四通八达,方便大家来往。”
子婴望向说话的张公,他来的最早,两人也最是熟悉,子婴轻轻的点头,正要答应,却又被打断。
项梁派来的门客刘挲身高不高,却有一身壮硕的肌肉,他握紧了拳头,冲着张公的方向,恨恨的说道。
“去他什么赵地,你们那主子阴险狡诈,最是两面三刀,去年就是因为你们的栽赃陷害,害了我大楚两百多条男儿的性命!当真该死!”
张公大急,颤抖着手指,指向刘挲,“你,你这是诽谤!你有何证据,就在这里乱说?!”
“证据?去年你们刺杀那赵贼不成,反推到我们头上,这些事你都忘了不成?”
“胡言乱语!胡说!”
争论声越发激烈,其他人全都不予阻拦,躲在一边看好戏。
最后还是子婴出言制止住了这场闹剧。
气氛稍缓,众人全都默契的看向中间的子婴,子婴则望向了墨胎颉。
一直静默的墨胎颉也抬起双眸看向子婴。
“既得公子信任,吾必保公子安全。”
刚刚大吵一架的张公,这会儿正气不顺呢,闻言立即问道,“哪里?”
墨胎颉捋了捋胡须,环视一圈,沉吟片刻后,才低声说道,“灯光不到明,安危相易,祸福相生,我们去颖川郡阳夏。”
“颖川?这是为何?”刘挲不解的问出声。
子婴敛眉沉思,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解释着:“颖川郡守乃月华帝君的外家,也是清酒的产地,往来的商贾众多,便于隐匿,也更为安全。”
“是极,公子聪慧。”
墨胎颉赞赏的看着子婴,继续说道:“吾等不才,那边正好有一处落脚地,公子只管遣去就是。”
“好,那一切就有劳颉公了。”
子婴冲着墨胎颉拱手作揖,表示感谢,随后话题一转,望向众人,“咱们要如何转移?”
“吾以为,还是分批出发,各凭本事为好。”
“哈哈……我赞同。”
“我也赞同。”
屋内众人纷纷表态,愿意各自出发,再到阳夏县集合,子婴自然乐得如此。
于是,大山深处的这个小小的村庄,便开始忙碌起来,信使来往不断,山外的黑甲卫也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袭击。
不过,这种小打小闹,在提前做好了准备的黑甲卫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着。
再次接到子婴的密信的时候,巡游队已经进入了长沙郡内,也就是湖南地区。
这个时候的湖南,高温多雨,往往上一秒还是烈阳当空,下一刻就有大雨落下。
苏瑾月本还想下车淋雨,却又被苏姬的一顿泪如雨下成功劝退。
“吾儿,你要是淋病了,那为娘可怎么办,呜呜呜……你这狠心的孩子呦……”
苏瑾月无语问天。
唉……
到哪都躲不开家长的碎碎念啊。
还是好大爹好,人狠话不多,关键还很多金。
“走,去看看父皇在做什么。”
苏瑾月右手潇洒的一挥,仕女丹赶忙上前,将她推去了嬴政所在的房间。
驿站不大,两人的房间相隔不远,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苏瑾月已经赶到。
“父皇,你在看什么?”
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正在看密信的嬴政,他抬起头,微笑着冲苏瑾月招了招手。
“你来了,快来,这是子婴刚刚传来的密信。”
苏瑾月接过密信,展开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阳夏?阳夏……”
她皱着眉头,努力的思考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嬴政见状,便知道三儿这是想到了关键点,他静静的等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以免打扰到苏瑾月的思路。
“阳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突然,苏瑾月的声音猛地升高。
“我想起来了!陈胜吴广!阳城!就是阳城人,不对,这是阳夏……”
闻言,嬴政展颜一笑,他当然早就已经听过陈胜吴广的名字,只不过一直没有他们的出生地,甚至名字都是后面起的,让他无从查起。
如今,有了地点,就好办了。
“吾儿莫急,两处都查,有朕,你只管歇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