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遮掩自己那种厌恶与鄙夷：“谢氏，你怎么会同这种人交往？”
顾曼殊听到这话，心中还是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的刺痛。
连谢云漪也觉得有些奇怪。
先前曼殊在为顾夫人看诊的时候，顾夫人的表现，谢云漪自也是听旁人说过的。
她本以为，婆母前来，是想要同曼殊说话的，可如今怎的？
顾曼殊对顾夫人这样的善变，更是感到心寒。
她似是还能记起那日自己为顾夫人看诊时，顾夫人落泪的模样。
那时恳求自己回相府的顾夫人，当真是一位关心子女的慈母，可如今她竟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顾曼殊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看向一旁的顾夫人。
想从她的面上看探究到事实的真相，可顾夫人只斜睨了顾曼殊一眼，语气也有几分的不善：“看什么看。”
浑然没有名门望族的气质。
顾曼殊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有了答案。
按照她所学的医学常理来说，顾夫人当时既已病到了那种程度，是已经伤到了根本。
是绝无可能，恢复到今日这般与常人无异的模样。
可是顾夫人如今却是面色红润，身姿挺拔，甚至在与自己交谈的时候，都没有先前病重时的痕迹。
顾曼殊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个民间的秘方。
看来这顾家，当真是寻到了神医。
竟让顾夫人在短时间内，有了如此惊人的转变。
但凭借顾曼殊的经验，她知道，如今顾夫人虽然看似康复了，却也不过是靠一剂强劲的药，强撑着罢了。
这药，或许能够让她支撑一日两日。
最起码，在今日这赏雪宴上，顾夫人的言行举止，能够如正常人一般。
可若是过了这药效，顾夫人原本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必会遭到这病情的反噬。
这病情，也一定会急剧恶化。
如果按照自己开的药，这顾夫人用下去，最起码能够保证日后她能够自如的下地行走，虽是没了完全康复的机会，但是也能表现的与常人无异。
但是一旦用了这药，怕是日后，顾夫人再也无法从床榻上起身了。
且不说起身了，怕是她的寿命，都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顾曼殊几不可查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顾家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颜面，竟会冒险做到如此地步。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想来这顾家也是想让旁人得知，如今顾相与顾夫人都已然康复如初，顾家也恢复了从前的鼎盛。
见顾曼殊不说话，顾夫人心中更是恼怒：“本以为你是真心为我看诊的，想不到竟还藏私。”
“世间明明有药可以让我恢复如初，你却让我终日躺在那病榻之上，人不人鬼不鬼的。”
顾曼殊这才意识到，顾夫人原是为了这事生气。
原来只是觉得，自己在为她诊治的时候，没有用心。
她倒也懒得解释，反正在顾家人眼里，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本就应该心硬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