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铜镜对于自己很是特殊,所以谢益凡就不准留人在院子里,只有他一人在摆弄着铜镜。
当然他还交代其余人不必等着自己,让他们正常休息即可。
但没想到白若尘这个倔姑娘会趁自己睡着时跑来,不敢趴在桌面上睡觉害怕吵醒谢益凡就自己蹲坐在地上,在凉亭角落里倚靠着柱子睡去。
因是气温较低,白若尘双臂紧抱的身体时不时抖动一下,模样怜人。
谢益凡皱着眉头叹气一下,随后就站起身轻手轻脚来到白若尘面前,把鹤氅小心盖在了她的身上。
或许是下半夜也没怎么睡好吧,谢益凡这些动作并没有把白若尘惊醒,只是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白若尘嘴唇喃喃几声听不清楚,或许是梦中梦到了什么。
起身离开亭子,谢益凡来到亭子边放着的一张方形石块上,那里摆放着一把放置了一晚的铜镜。
拿起来检查一下,谢益凡发现铜镜和昨天相比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因早晨寒冷,在镜面上凝聚了一些雾滴。
忍住把这些雾滴都添进嘴里的冲动,谢益凡觉得这些应该是正常现象,跟奇幻事情扯不上关系。
于是谢益凡抬头往天空望去,开始等待起一天初始之光的到来。
小院所在的位置是雷公山的南坡,且位于山脊之上,所有除了北面靠山外,四周三面全是无所遮拦的广阔视野,能让谢益凡清晰地看到天际的朝阳。
再加上,雷公山是这片地区中最高的山峰,即便现在的位置只是半山腰,百里范围内依旧没有哪座山头比它还高。
谢益凡就这么拿着铜镜等待起来,等着东极之阳照来。
当第一抹晨光突破天地的桎梏射穿云霄之时,一股难言的喜悦开始在山川峰林间蔓延开来。
那是生命的喜悦,是世间万物开始苏醒的征兆。
就在这时,谢益凡从手握的铜镜中真实感受到了一丝震动。
一瞬间,一丝激动、贪婪且迫不及待的情绪开始蔓延在谢益凡心头里。
这不是自己的情绪!
谢益凡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铜镜镜面开始泛起涟漪,比昨日傍晚时还要激动。
并且谢益凡还感觉自己手中的铜镜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拼命在给谢益凡传递着自己的情绪。
见此谢益凡明白,真正能激活这把铜镜的特定条件来了。
随着光阴之矢在悄无声息中飞逝,突破天际布满苍穹的紫光终于覆盖到了谢益凡所在的小院里,把昊日映照在了镜面里面。
谢益凡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铜镜的变化,生怕会错过什么细节。
在晨光的持续性照射下,铜镜镜面开始平静起来,似乎就快要结束停止了一般,但是一直观察的谢益凡却发现,铜镜镜面似乎变得更加光滑清晰起来,一扫之前陈旧破烂模样。
转动一下铜镜,谢益凡这才发现铜镜全身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粗糙的背面变成了刻有复杂精美的纹路,
黝黑的镜柄也变成了金黄色,原本像是生锈而凸起的部分也变成了一道道小巧精美的图案,只是图案有些复杂并且太小,谢益凡一时也看不懂是什么。
同时,整个铜镜表面像是反光一般不时射出几丝紫光,让人直呼神奇无比。
不久,之前柔和的晨光开始变得刺眼起来。
紫气存在的时间很短,甚至只会存在于一刹那之间,若不是雷公山较为神奇,也许也不会让铜镜这般激动。
当晨光变成旭日开始晃眼之后,谢益凡明显感受到手中的铜镜奇幻变化已经来到终点,但是并不是那种吃饱的感觉,而是没吃够嘴馋那种。
感觉如此,谢益凡失笑一声,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小馋猫,估计以后就没有睡懒觉的好事了。
就在这时,亭子里的白若尘受到昊日的刺激后,开始从梦中缓缓醒来。
睁开眼,见是那件被自己披在谢益凡身上的鹤氅笼罩在自己身上后,白若尘猛然抬头朝亭子中间的石桌石凳上看去,才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感到害怕的白若尘连忙惊慌站起身来,旋转自身看了周围一圈后,才在院子最空旷无遮拦的位置见到了站着的谢益凡。
连忙卷起鹤氅,白若尘小碎步快速地跑到谢益凡前说道:“老爷,早晨寒气较重,你还是披上这件大氅吧。”
正忙于关注铜镜变化的谢益凡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白若尘后就回过头来继续盯着铜镜镜面,嘴里说道:“忘了昨晚我是怎么交代的吗?”
“我...”白若尘缩下脖子委屈一声,一会后才又鼓起勇气对谢益凡哀求道:“老爷,你还是披上吧,你要是着凉了...”
听此谢益凡不耐烦起来,转头瞪了白若尘一眼,把白若尘吓得后退了一步。
但倔脾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白若尘就是固执着身体和谢益凡对视起来,一副你不惩罚我我就不走的模样。
见此谢益凡皱着眉头叹气一声,随后冷着脸说道:“想违抗老爷的话是吗?”
“没有,老爷现在真的,很冷的....”
“冷那就把大氅披自己身上,快点。”
谢益凡话中充满不容拒绝的语气,把白若尘身体都给吓得颤抖了几下,随后低下头犹豫起来。
“快点,我数到三,一!”
最后的命令起了作用,白若尘咬着嘴唇把鹤氅披在了自己身上,眼中开始泛起许多委屈的泪花。
但就在她披好鹤氅后,谢益凡一手就把她拉了过来,双手固定把她抱在了自己身前。
白若尘没有想到谢益凡竟会是这个动作,身体微微僵直,眼睛瞪大。
“都说了几次了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不听话是吧,以后老爷我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别自作主张。”
“还有,你老爷我可是仙体,这点寒冷算不了什么,但你这丫头身体这么薄...好吧也不薄,但你身体不行,以后不能再这么出来吹冷风明白吗?”
虽然被谢益凡几次这么亲昵地拥抱过,但白若尘这一次依旧还是把自己羞红了脸,原本惨白的脸蛋中渗出许多绯红之色。
现在已经天明,院子里还有其他侍女下人早就醒来,只是命令下不敢靠近而已,就这么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下被谢益凡强抱在怀中,白若尘整个脑袋都变得空白起来,晕乎乎地对谢益凡的责备之话弱弱回了句:“嗯......”
随后,谢益凡就这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边抱着白若尘边拿着铜镜接受着早晨阳光的沐浴,时间过了许久,直到一声高呼声响起。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现在太阳都...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