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太子妃究竟怎么样了?还望您直言相告!”春桃心急如焚,眼中隐有怒火蹿动,迫不及待地发问。
王御医神色凝重,专注地为太子妃把脉,而后缓缓捋须,摇头叹道:“皇嗣已然胎死腹中。”
“什……什么?!”春桃惊得双目圆睁,仿若五雷轰顶,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窖,周身僵硬,难以置信地说道,“断无可能!白日里太子妃还安好如初,怎的一到晚间便出此变故?”
王御医再度摇头,满脸无奈,沉声道:“老夫亦盼着是误诊,然事实确凿,无可更改。”
陆芷柔听闻王御医这句“孩子已然胎死腹中”,刹那间,如遭雷击,原本尚带几分红润的面庞,转瞬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熊熊怒火,似要将王御医生吞活剥。
“你说什么?!你给本宫清楚讲来!”陆芷柔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透着令人胆寒慑。
王御医“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却仍硬着头皮道:“太子妃娘娘,这……这孩子确已没了生机,便是大罗神仙降临,亦回天乏术……还望娘娘速速服药,将死胎排出体外,以免……以免有损娘娘凤体。”
陆芷柔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悲怆与狠厉:“本宫命你救,你便得救!若是救不回本宫的孩儿,本宫定要你项上人头!”
她身形摇摇欲坠,却强撑着站稳,手指如戟,死死指向王御医,那眼神仿若要将其千刀万剐,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娘娘恕罪,微臣实是无能为力。娘娘此刻必须尽快服用催产丹药,否则,恐危及性命啊!”
“休要在此危言耸听!太子妃福泽深厚,岂会有事!”春桃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王御医吓得紧闭双唇,头垂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去看盛怒中的陆芷柔。
“娘娘……”春桃见陆芷柔面色惨白如纸,额上汗珠如雨下,心知情况不妙,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陆芷柔见王御医执意不肯施救,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娘娘饶命啊,孩子往后还会有,可若不及时取出死胎,定会有损娘娘凤体,伤及根本根啊!”王御医伏地,苦苦哀求。
陆芷柔充耳不闻,冷酷地一挥手:“带走!”
“慢着!”
春桃身为太子妃陆芷柔的心腹大宫女,向来心思敏锐,眼明心细。
此刻,见榻上太子妃面色苍白如纸,再瞧王御医一脸无奈,心中已然明白,太子妃腹中胎儿,怕是再无生机。
春桃心急如焚,见陆芷柔挣扎着欲起身,状若癫狂,赶忙疾步上前,稳稳拦住,面上满是忧色,声音颤抖着劝道:“娘娘,您务必保重凤体啊!倘若因这变故失了生育之能,往后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呐!”
陆芷柔身躯一僵,眼神瞬间锐利如刃,似被这话狠狠刺痛心底最敏感之处。
她又怎会不知此事的严重性,身处这深宫之中,若没了生育能力,莫说稳坐太子妃之位,便是生存,怕也难如登天。
她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来人!”陆芷柔陡然提高音量,声若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那些伺候不周、笨手笨脚的丫鬟、太监,统统杖杀!”
春桃在旁,听闻太子妃这冷酷无情的命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未多言,只是微微欠身,依言将命令传了下去。
不多时,屋内嘈杂之声渐息,唯余一片死寂。
此时,屋内仅剩下陆芷柔、春桃与王御医三人。
陆芷柔缓缓转头,目光如鹰般锐利,冷冷看向王御医,开口道:“劳烦王御医开方抓药,对外只称本宫动了胎气,需安胎之药。至于其他事,王御医最好莫要多问,否则……”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王御医的九族,可就难保了!”
王御医浑身剧颤,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汗珠,赶忙低头应道:“是,娘娘,微臣明白。”
陆芷柔似是洞悉春桃心中所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目光透过窗户,思绪仿佛飘向远方,已然瞧见那同样怀有太子骨肉的绿荷。
心中暗自盘算,待绿荷临盆之日,那孩子定要化作死胎,而自己,必将诞下太子的首个孩儿,即便太子,亦无法改变这结局。
……………
是夜,静谧悄然笼罩着怀王府。
王府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晃动。
怀王与怀王妃凤兰沁正守于摇篮之畔,轻声细语,哄着那半岁有余的奶娃娃入眠。小家伙粉雕玉琢般的脸蛋,在昏黄烛光照映下,泛着柔和光晕,眼皮已然沉重,小身子在襁褓中轻轻扭动,似在寻觅最为舒适的安睡之姿。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四皇子与六皇子求见,称有十万火急之事。”
怀王与王妃相视一眼,皆面露诧异。
这深更半夜,两位皇子突然到访,且言有急事,想来绝非寻常之事。
“带至书房。”怀王略作思忖,即刻吩咐管家,语气沉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心中明白,这两位皇子此时前来,必定事出有因。
言罢,他安抚好凤兰沁,照顾好孩子,自己则起身整了整衣衫,神色凝重地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烛火通明如昼。
四皇子南宫凌辰与六皇子南宫凌度早已等候多时,见怀王踏入,二人赶忙“扑通”一声跪地。
南宫凌辰神色仓皇,急切禀道:“皇叔,大事不妙!太子竟起兵逼宫,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恰似一道惊雷,在寂静的书房内轰然炸响。
怀王身形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震撼之色。虽说心中也曾对朝堂局势的变幻有所隐忧,但着实未曾料到,太子竟如此胆大妄为,这般迅速便起兵逼宫。
他眉头紧蹙,脑海中思绪如麻,似有所悟,却又一时难以梳理清晰。
“本王不过是闲散王爷,太子本就将承大统,缘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怀王自语,目光中满是疑惑与忧虑,看向两位皇子,似在等待他们给出合理解释。
“不知!”南宫凌辰心中知晓,却不敢贸然道明,毕竟皇权之争引火烧身,甚至危及他们的全盘计划。
南宫凌度见状,急忙抢前一步,匆忙说道:“启禀皇叔,太子竟软禁父皇,妄图篡位登基。侄儿与四哥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特来恳请皇叔主持大局!”
怀王闻言,眉头紧锁,陷入沉默。
南宫凌度见状,赶忙又道:“皇叔,太子野心勃勃,欲借此机会铲除皇室宗亲。若不尽快阻止其阴谋,必将酿成大祸!一旦太子登基,大乾恐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我大乾江山亦危在旦夕啊!”
言罢,书房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良久,怀王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太子此举,乃谋逆弑君之重罪,若证据确凿,当囚于宗人府,永世不得翻身!”他目光森寒如冰,语调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