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户,斑驳的树影落在墙上,微风吹过,树影婆娑肆意舞动,仿佛也在为这压抑的氛围添一把柴。
南宫诀被囚禁于此,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看到皇后领着几个宫女端着食盒踏入,眼中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
“你还敢来!”南宫诀怒目圆睁,声如雷霆,震得房内的器物都微微颤抖,“瞧瞧你们母子干的好事!养了个好儿子,居然敢逼宫造反,简直大逆不道!”
皇后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她嘴角上扬,轻声说道:“陛下,太子也是心疼你。这些日子,朝堂动荡,政务繁杂,您为了这江山社稷,不辞辛苦,也该歇歇了。
如今太子羽翼已丰,能挑起这大梁,您早日写下退位诏书,也好早日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何必再受这罪呢?”
“退位?”南宫诀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与不屑,“我这大好江山,怎能交到那逆子手中!他以如此卑劣的手段篡位,这江山怕是要毁于一旦!朕为这天下,披荆斩棘,呕心沥血,岂是他能轻易夺走的!”
皇后向前走了几步,宫女们忙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露出精致的菜肴。
她轻声劝道:“陛下,事已至此,您又何苦固执呢?臣妾深知您心中有气,但也别气坏了身子。您看,臣妾特意给您带了些您平日爱吃的吃食,您先吃点,消消气。”
南宫诀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碗筷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吃?朕怎能吃得下!你们母子狼子野心,如今还假惺惺地送吃食,是想羞辱我吗?”
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依旧坚定地说:“陛下,臣妾对您的心意从未改变,只是这局势已无法挽回。
太子心意已决,朝中大臣也大多支持他。您若执意抵抗,只会徒增伤亡,这并非您所愿,不是吗?”
“哼!”南宫诀气得浑身发抖,“都是你,平日里对那逆子太过宠溺,才让他生出这般不臣之心!你以为劝朕退位,就能心安理得地当你的太后?告诉你,朕绝不妥协!”
皇后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臣妾也是为了您,为了这皇宫上下,为了天下苍生。太子登基后,定会好好对待您,您就别再为难自己了。”
南宫诀看着皇后,眼中满是失望与决绝:“你走吧,朕是不会写那退位诏书的。朕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样!”
“陛下,你莫要太任性,如今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是杨家军,无人前来营救,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南宫诀冷冷看着皇后,突然伸手,抓过她胸口衣襟,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件事若不是你从中周旋,就太子那德行绝不会做出弑君篡位之举!”
“陛下,你对臣妾还真是狠心呀,你心中根本就没有臣妾,你心中只有王桑榆那贱婢!既然如此,臣妾又何须在乎你?”
皇后抬起眸子,眼里充满了怨毒之色:“若是王桑榆还在,说不定你能让那贱人的儿女登上皇位,你居然对自己的皇子不闻不问,太子继承大统
,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何要拒绝他的请求?!”
皇后的话令南宫诀更加痛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亏我一片真心相待!而你,竟如此害我,枉我曾经真心相待!哈哈,真是讽刺,我真是瞎了眼!”
南宫诀继续冷笑道:“你这蛇蝎妇人,居然还妄图掌握权力,妄图染指皇帝之位!”
“臣妾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管理后宫,辅佐太子,为何不可?”
皇后咬牙说道:“陛下,您若是不肯退位,臣妾就只好用强了!臣妾奉劝陛下乖乖写下退位诏书,否则……”她顿了顿,缓慢地说道,“臣妾只好废掉陛下了,毕竟太子是臣妾一手教导长大的,臣妾相信,以太子的能力,即使坐拥天下,也会善待百姓的。”
“你……”南宫诀瞪视着皇后,半晌,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闭上眼,掩饰眼底的痛楚:“罢了罢了。朕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既然皇后如此执着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南宫诀颓败地靠坐在龙榻上,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连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疲倦。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妾遵旨。”皇后淡淡道,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宁轩舟此时此刻就在御书房的房梁之上,淡淡的看着皇后离开,这才落在南宫诀身边!
“属下参见陛下!”宁轩舟单膝跪地。
南宫诀脸颊紧绷着,语调冰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宫廷禁卫换成了自己人。现在,他们正在密切监控各处,等待陛下命令。”宁轩舟恭敬地答道。
“嗯,很好。”南宫诀点头,“传朕旨意,明日早朝,朕要亲自宣布传位的事情。另外暗中派兵围剿镇国将军府,一律格杀勿论。”
………
东宫书房内,烛火摇曳。
太子南宫煜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神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之上。
陆远坐在其左手边,神色沉稳,目光深邃。
谋士孙凛、钱逸、赵启、孙卓等几个客卿分坐两旁,正就逼宫后的诸多事宜展开激烈商讨。
“那些反对殿下登基的大臣,如今仍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若不尽快处置,恐成大患。”孙凛轻抚胡须,率先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忧虑。
钱逸微微点头,接过话茬:“不错,肃清朝纲乃是当务之急。殿下需尽快树立威信,稳固朝堂局势,方能巩固自身实力。”
南宫煜微微皱眉,目光如炬,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诸位所言极是。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朝堂动荡。”
众人正商讨间,只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猛地撞开。
贴身侍卫王虎一脸慌张地冲了进来,未及行礼,便大声喊道:“殿下,出事了!侧妃的孩子没了,就连太子妃也动了胎气,恐怕胎儿不保!”
王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书房内炸开。
南宫煜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身形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透着难以置信。
陆远等人也是一脸惊愕,面面相觑。
这个关键时刻,怎会突然出现如此变故?书房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