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议事厅。
经过在城中的劫掠,众合军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府内灯火通明,喧嚣声不绝于耳。
“来来,兄弟们喝!”
“干!”
“哈哈……”
众合军首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好似亲密无间。
过不多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但见马超大步流星阔步而入,行走如风。
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梁兴八位首领连忙起身。
马超虽然年轻,但是声名远播,而且马家的实力依旧强劲。
马腾虽然名义上马家的家主,但事实上每次出征与领军,全是马超带领军队。
因此 就算没有马腾,马家的部曲对马超依旧有很强的向心力。
马超理所当然的走到中间的主位旁边,然后大喇喇的盘坐下去。
一手抓起案上羊腿就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油。
边吃还拿起酒碗大口喝酒,一副豪迈的做派。
这样的行为在这厅中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常,他们这些西凉人被关中人与士族们排挤,外面又有异族。
本就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什么汉家礼仪的,根本就不重要。
待吃饱喝足之后,韩遂看着众首领,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诸位,吕贼窃据汉室,劫持天子,霍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更甚当年董卓。
今日,我等举义军,为得就是讨伐逆贼吕布,匡扶汉室,以报国恩!”
“父亲,您说话也太文绉绉的了,大家怎么能听得懂呢?”
马超一副嫌弃的模样打断韩遂的话,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韩遂顿时脸色一沉,但是却强压住心头怒火,挤出笑容问道:“孟起我儿,那你说该怎么说?”
马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装作不知,然后漫不经心的起身高声道。
“诸位头领,咱们这次起兵,就仨目的!
第一——杀光!
第二——烧光!
第三——抢光!”
话音刚落,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几息之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大厅。
“好啊!孟起之言,豪气冲天!”
与马超关系密切的梁兴哈哈大笑:“这些中原人,长久以来占据我大汉最肥沃的土地。
咱们凉州人长期以来受到他们的漠视,处处排挤咱们,外面又有羌氐人的威胁。
现在,也该让他们尝尝咱们的怒火了!”
“说的不错!”程银冷哼一声,“那吕布昔日也不过一边将,与咱们又有什么两样?
现在竟然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凭什么我们还要在凉州受苦受难?
当今天下大乱,成者王侯败者寇!
也敢咱们弟兄享受享受了,等我们得了天下,谁敢说咱们不是正统!”
“区区吕布,不过一黄口孺子,能力薄弱,有何惧哉?”
张横满脸倨傲,叫嚣道:“这些个中原诸侯真是蠢货,竟然一个个都斗不过,真是可笑。
现在我们大家联合在一起,肯定会让这些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军携带威势,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等打进了晋阳城,说什么也得把吕布那小子从大将军的位置上扒拉下来!”
李堪舔了舔舌头,眼中满是贪婪:“到时候,老子也做个大将军玩玩。
让那些个公卿大臣,都听老子的指挥!
这敢不服,就砍了谁!
吕布,只配给老子端洗脚水,哈哈哈哈!”
“这有个鸟意思?”程银一脸猥琐,露出一个十分淫荡的笑容,“听说那里的女人一个个长得白嫩白嫩的。
胸大屁股翘,身段软的像水一样,简直是人间尤物。
等打进去了,最少也得一晚上玩她个十个八个的……”
众人听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胯间火热火热的。
韩遂见状心中不住冷哼,暗自扫了一眼众人。
他自问比不上中原的那些士族名门,可是在凉州群雄之中,也算是饱读诗书了。
自古以来的造反,不管内部在怎么糜烂,对外都要彰显自己的正义。
也就是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它不仅可以提升士气、起到舆论宣传的作用,还是一种重要的政治手段。
可这些人倒好,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
再说吕布又如何年幼了?据他所知,吕布现年三十五岁,正处于年富力强之时。
而且又刚刚击败曹操,声威大振,锐气正盛。
怪不得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窝在凉州,始终不能成事。
“诸位,话虽如此,可是明日攻打潼关,吾等该如何?”
“该如何?”李堪嗤笑一声:“我大军到处,鸡犬不留。
只要到了潼关下,那些个朝廷狗见了我们还不吓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
其余众人纷纷发笑,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样子。
马超见时机成熟,对韩遂献计道:“父亲,儿认为李将军说的没错。
既然他如此有信心,不如由李堪、侯选、程银三位将军打头阵如何?”
韩遂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三人问道:“三位将军,你等可愿出战?”
“有何不敢?”
话音刚落,便见李堪豪气干云的叫道:“大都督,明日我等便杀出城去。
午时到达潼关,卯时之前,咱们弟兄便可以在潼关内喝酒吃肉了!”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韩遂却暗自摇了摇头,随后看着身旁的马超。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个小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本以为马超只是单纯的好杀,他却又感觉到一股狡诈与危险的气息。
直到深夜,宴席散去之后,韩遂才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了些许。
马超方走出大厅,一名黑铠大将迎面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马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彦明?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阎行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冷道:“你的父亲让你回去,有话问你。”
马超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生硬的笑道:“彦明是对我认韩将军为父不满吗?”
“呵……”阎行脸上也露出不屑的笑意,“你认与不认,又与我何干?”
说实话,他的内心早就气炸了。
自己好不容易坐到了韩遂女婿的位置,没想到马超表现的更为无耻。
竟然直接认贼作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了。
就算是西凉人,对这样的行为也感到厌恶。
马超见状,脸上笑的更开心了,竟然上前凑到阎行的耳边,低语道。
“彦明,难道你的内心,就不想取代韩遂吗?
你就甘愿一辈子做他下面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