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周瑜笑道:“子敬满身才华,莫不是害怕建立不了功业?
大丈夫处世,当心怀赤诚之心,以待天时。
只要时势到了,届时就算不想为也得为之!”
鲁肃听后,他深深地看了周瑜一眼,然后仰头看向天空,长叹一声:“公瑾所言极是,肃受教了。”
船队继续前行,行了一日,发现前方江面又出现一只船向他们急速驶来。
虽然江面波涛滚滚,那条船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在汹涌的江面如履平地。
船上的桅杆之上,一个光着背身,皮肤晒成古铜色的汉子眺望着前方,惊喜道:“大哥,前方有船队!”
“叮铃!”
被叫大哥之人闻言转身,带动腰间挂着的金色铜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乍看上去,此人身材身材魁梧,面容英俊,锐利的目光中满是桀骜。
上半身半披半裹着一件深红色的锦袍,厚重的下摆直拖到脚跟。
深黑的头发乱糟糟的用红巾裹起,上面插着一根黑色鸟羽。
“哦?前方有船队?”
他眉头一挑,望向远方,果然看到了一支船队正缓缓行驶。
铃铛汉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身边的所有人说道,“加速前进,与他们打个招呼。”
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
船上的船员们精神一振,纷纷加快速度划桨,船只在江面上如箭般疾驰。
周瑜和鲁肃站在船头,也看到了远处急速驶来的船只。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对鲁肃说道:“子敬,来者不善。
这船只行驶得如此迅速,绝不是普通的船队!”
鲁肃耳朵尖,听见前方传来的阵阵铃铛声,心中一惊,“不好,公瑾,我们遇到水匪了!”
“水匪?”周瑜皱眉,这里什么时候会有水匪了。
虽然袁术徒有虚名,但是他周围的贼匪也一直在被其清剿。
“公瑾你有所不知,这支水匪是最近才进入扬徐地界的,为首者名叫甘宁,字兴霸。
他带着八百水贼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组成渠师抢夺过往船只财物,无人敢挡!”
“甘宁?”周瑜闻言摸着下巴,似乎是回想起什么。
过不多时,水贼的船队撞上鲁肃的大船,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条船在水面连晃了好几下。
周围被数十只小船靠近过来包围,将鲁肃的船队死死的围住。
但见这些船上的汉子清一色古铜色皮肤,光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
已经如同饿狼一样,紧紧的盯着他们。
鲁肃正要指挥手下的食客动手,却见周瑜暗暗的朝他摇了摇头。
他们这么点人,而且是在江面上,动起手来绝对不是对手。
鲁肃见状,也只得作罢。
接着,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为首的汉子走上他们的船只,目光锐利地扫过几条大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手一挥,冷道:“东西留下,人丢到江里去!”
“甘宁!”周瑜从回忆中清醒,突然大喝一声。
铃铛汉子正要离开,突然止住脚步,转头徐徐看向周瑜道:“你认识我?”
周瑜微微一笑,丝毫不惧甘宁的凶相,他平静地说道:“蜀郡甘宁,轻侠杀人,藏舍亡命。
听说你仗义轻财,担任刘焉手下的郡丞。
自刘焉死后,你变离开蜀地,行踪飘忽不定,不想竟然在这长江之上做了水匪!”
甘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在这江面之上,竟然还有人能认出他来。
他重新审视了周瑜一番,发现对方虽然年轻,但气质非凡,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看来你也非寻常人,不错,某便是甘宁!”
甘宁哈哈大笑,大喇喇的坐在船头,“想不到老子的威名,竟然已经传到了东南。”
周瑜闻言大笑起来,“阁下虽然威名远扬,只是……”
“只是什么?”甘宁眼中精光微腾,猛然盯着他。
“只是阁下就是再有本事,最多也不过是统领八百人作乱长江的水匪而已,终难成大事。”
周瑜故意叹息不已,满脸都带着对甘宁的惋惜。
这话若是给别人听了,一定会气的火冒三丈。
不过刚才周瑜观察甘宁指挥一众水匪张弛有度,颇合兵法,就知此人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贼寇那么简单。
果然,甘宁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了周瑜一眼,问道:“尊驾如此说,可有何高见?”
周瑜见甘宁态度转变,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微微一笑。
“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英雄辈出之时。
甘壮士舍弃官身离开蜀地,不投刘表,不投袁术。
宁愿在这江上做匪,除了不远受管束,心中定有大抱负!”
甘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还真让尊驾说对了,没想到这世上最了解老子的竟然是你。
不错,老子不投刘璋、刘表、袁术,就是觉得这几个都是废物,皆不足以成就大事。
与其侍奉这些废物,还不如在这江上自由自在,这帮废物又能奈我何?”
如此嚣张狂傲的话语,从甘宁口中说出,在众人听来却是没有一丝违和感。
周瑜闻言点点头,“甘壮士身怀绝技,却在此地做水匪,岂不是辜负了一身本领?
以壮士之能,若能寻得明主,辅佐之,定能建立一番功业,名垂青史。”
甘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紧紧地盯着周瑜,“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瑜轻声笑道:“在下现在准备去徐州,投奔当朝大将军。
甘壮士既然心怀大志,何不随周瑜走这一遭,说不定能实现心中的抱负。”
甘宁闻言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双眼仔细审视着周瑜,冷道:“你想骗老子?”
“唉……”周瑜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只是见壮士有如此本事。
不忍美玉弃于荒野,而且我等性命皆在你手,骗与不骗,壮士难道看不出?”
甘宁不语,沉默了片刻,暗道确实如此。
而且他早就有投吕布之心,只是吕布麾下人才济济,以他现在的身份恐怕难以得到重视。
如果这个人有门路的话,他跟着去也未尝不可。
毕竟老在这江上做水匪,确实不是长久的出路。
甘宁虽然是水贼,但是自离开蜀地之后,这些年也是通读诸子百家。
虽然说话还是那般粗鲁,但是学识与眼界早就非昔日可比。
要是还在这江上鬼混,待日后袁术或者吕布腾出手来,只怕难以立足。
半晌后,甘宁终于点头道:“好,老子便跟你去徐州,相信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