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快闭嘴吧!’
邓当见吕蒙主动找死,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吕蒙小时候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记得他第一次领军出战,吕蒙那个时候不过才十四岁。
出发之后,便偷偷的跟在队伍后面。
然后被他当场抓住,骂了几句之后。
结果死性不改,又跟了上来,直到战事结束才回来。
他气不过,就将此事告诉了吕蒙的母亲。
只是吕蒙说现在的日子太苦,根本就无法活下去。
还不如出去拼一把,博个功名富贵回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气,是个做将军的料。’
见吕蒙这样的表现,孙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变得有些欣赏起吕蒙来。
低头又看了几眼,他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邓将军的部下是要去战场杀敌的,你杀了他,就得抵命!”
听到这话,邓当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周瑜止住。
“我愿意接受处置,做错了事受罚乃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在军中!”
吕蒙低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从军之后,他早就做好了某一天战死沙场的准备。
虽然现在死的不值,但是胸中的那口气至少是出了。
“嗯,好。”孙策轻笑,打趣的看着吕蒙,“现在罚你在我帐前看守,不论刮风下雨,必须一步都不能离开。
另外,被你杀死官员的家人,罚你三年的军饷,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怎么样,这样的处罚你可服气?”
“服气……啊?”
吕蒙机械的回答,闻言乍然一醒,愣愣的看着孙策。
这是怎么回事?不仅不杀他?还将他调到了亲兵的位置?
“行了,这处罚也有了,邓将军,你不可在责罚他了。
明日一早,让他去我那里报到!”
孙策说完,便背着手招呼周瑜离开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邓当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
出了军营,周瑜笑叹一声。
“伯符是想把吕蒙带在身边?”
“吾正是此意!”
孙策停下脚步,颇为感慨的说道:“这吕蒙虽然年轻,然胆大过人,敢行事。
这样的人是一个天生的战将,我将他带在身边。
假以时日,我军或许又能多得一员大将!”
“伯符却是深有远虑,不过瑜以为,我们与荆州之战,怕是不足一年便会开战。”
周瑜点点头,又将话题引到了与荆州的战事上面。
虽然两方现在都和平相处,但是谁都知道,战火迟早有一天会蔓延到荆州。
现在双方就如同紧绷着的琴弦,只要碰一下,便会崩断。
“一年的时间,我们的水军怕是很难训练精熟。
战船倒是好办,我们民力物力充沛,最缺的就是时间。”
孙策看着远处的江景,揉了揉额头。
刘表在荆州也有好几年了,荆襄水师只怕已经训练完备。
到时战事一起,双方的决战或许是在水上进行。
“伯符不必忧虑,我军如今合九州之力,地大物博。
虽然一年的时间是紧迫了一些,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还未开战,谁又能知道战事如何?”
周瑜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前的长江仿佛变成了战场,燃烧起一片火海。
……
“喳喳。”
院子里的树上,两只飞鸟相互鸣叫飞起,宛如在风中跳舞,时不时发出一声婉转的啼鸣。
亭子的中间,一名年近六旬的男子在其中缓缓而动,手中做着各种动作。
时而做虎态,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鹿态,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
熊态,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
猿态,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
鸟态,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
刘表专心致志的模仿着这些动物的动作,额头渐渐渗出汗水,惨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晕。
他练的正是在晋阳的名医华佗,所创造的“五禽戏”。
据说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身体也不如过去,所以跟着练一练。
只是没想到练了几天,身上的小毛病确实轻了不少。
刘表刚刚做完鸟形,便有一名侍女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老爷,刘将军求见!”
“哦?有请。”
刘表回过头,淡淡的应道。
“兄长!”
不多时,便见一双耳垂肩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刘备见过兄长!”
“玄德不必多礼,坐。”
刘表虚抬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来到凉亭中,跪坐在软榻上。
待侍女奉茶完毕之后,刘表方才开口。
“玄德,你不是在新野练兵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面对刘表的疑问,刘备只是笑笑。
“兄长,弟此来其实是想向兄求一件亲事。”
“亲事?”刘备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刘备一眼,反问,“玄德可是看中了哪家女子?”
“兄长,不是备要求情。”刘备讪笑一下,“是我那三弟,看中了黄承彦家中的小姐。”
“什么?”
刘表一惊,这刘备怎么把算盘打到他的身上了?
亏他还借新野给其暂时安住,虽然也有利用的意思,却也不该明目张胆的拉拢他荆州的名士吧?
再说张飞不过一武人,又如何能配的上黄家的女儿?
“兄长,是备厚颜了。”刘备低着头,一副无奈的样子,长叹了口气,“只是备毕竟是外来之人,长期在荆州,恐他人非议。
尤其是蔡瑁将军,对备屯驻新野颇有微词,既然兄长不愿,那便算了。
备告辞了,下次再来探望兄长。”
刘备说完对着刘表又行了一礼,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
只是刚走没几步,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
“玄德,天色尚早,在坐一会儿吧。”
刘表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刚才的抗拒感此时完全消失了。
“谢兄长!”
刘备眼睛一亮,连忙又坐了下去。
看来,益德娶亲之事,当是成了八成。
待张飞娶了黄家的小姐,他们在荆州便不再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