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半空打起来。
两剑相碰,一道道极强的法力波纹散开,波及到的方圆百里。
被波及之处连绵崇山夷为平地,成片雨林拦腰而断,空中更是惊雷闪电不停......
徐三爷啊,你说退后,你可没说要退到百里之后啊!
这百里之内哪还有落脚之地?!
各派众人只得纷纷御剑而起,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余波,一边战战兢兢地观战。
“刚才你们听到没?徐三称这个魔头元诚!元诚是谁?”
有修为高,动作灵活的,还不忘躲避余波的同时讨论几句。
“不知道!这魔头如此厉害,以前怎的没听说过?!”
“你们看他俩剑术,如出一辙,分明同属一派!”
“难不成是师兄师弟?相继成魔?”
“徐三哪有魔气!他不是魔!”
子尘皱眉御剑到这几个聊天之人身侧。
“那个元诚才是真正的魔头!”
“诸位小心!”
子真手持护盾,为光顾着说话的子真挡了一道余波。
其余门派的子弟听的警告,也忙各自散开躲避。
只见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仍在空中激烈对战着。
白袍的那个,虽着白袍一尘不染,但魔气由内而外发散而出,一看便是入魔久矣。
青衣的徐三,虽人称魔头人人忌惮,但周身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魔气。
“哎,这倒也是,徐三身上是没魔气......”
“没魔气也可能是隐着没有外露啊!”
“魔气对群魔来说如同法力一般,战到如此境地,何人能隐而不发?”
孙长鹤道:“况且,看他的剑,剑光炽白,岂是歪门邪道能修成的?”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纷纷点头称是。
“那难不成他其实是位谪仙人?”
“有理、有理!”
“有理个头!就他这本事,怎么可能被贬入凡间?自己下界还差不多!”
“自己下界?吃饱了撑的啊?你倒说说为哪般?”
“为......为他身边那丫头!”
“......”
说到此处,几人下意识地抬眼去寻徐清风身边那抹红色的身影,却四处都未见。
孙长鹤轻轻蹙起眉头。
云翎早就没了踪迹。
倒不是如众人一般为躲避法力余波离得远远的,而是她穿上了缥缈衣。
缥缈衣穿上身,神仙难寻。
徐清风和元诚都未发觉,何况是众人。
她其实一直跟在徐清风左右。
她那几招都已用老,对元诚没半点用,所以她暂时也没打算偷袭。
穿上缥缈衣在徐清风身侧,主要还是因为想与他在一起。
如此隐身起来,一来不会再次被元诚抓住当做要挟他的把柄。
二来也免得徐清风知道她在身边,对战时还要分心照顾她的安危。
徐清风和元诚已过了百余招,在旁人看来,两人势均力敌,还难分胜负。
但云翎却能看到徐清风脸上的汗珠,他在坚持。
而相比之下,元诚却显得轻松很多。
两人又飞快地对了几招,元诚挑了挑眉,忽然弯了下嘴角。
云翎顿时预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元诚猛地出剑!
徐清风刚要接招,便感觉被人扑了个满怀。
身体被带的一偏。
而正是这一偏,让他躲过了元诚黑剑瞬间所化的无数短刃!
这人是谁,徐清风从接触那一刻便感觉了出来,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竟不知她悄悄地跟在身旁,刚才与元诚对战如此激烈,万一失手将她伤到......
喜的是他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她竟还陪在他身边......
并且救了他。
“小雀儿!你......”
他开口与她通灵,却不知说什么好。
“嘘!清风,你听,元诚在笑!”云翎道。
元诚的确在笑,还笑的得意洋洋!
“徐三,没想到吧!你最终还是死在自己的招数之下!”
元诚在空中踱步。
他围着一个满身都是血窟窿的青衣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个青衣人一只手垂手握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正是徐清风的模样。
云翎捏了捏徐清风的手心。
徐清风虽看不到她,但瞬间便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问:这假的可是他弄出来幻象?!
“不是我。”徐清风通灵道。
不是他,那是谁,两人心中都有了猜测。
俗言道,反派废话多。
两人齐齐看向元诚,好整以暇地听他在喋喋不休废话些什么。
“别说,这招还真是好用啊......
“我回去就琢磨了一下,按说再厉害的神兵利器也不可能瞬间分合,而你的剑却可以!是什么原因呢?”
元诚得摸着下巴得意地笑道。
“其实很简单嘛!你那把剑本就不是什么神铁,而是你取了一点自己的魂魄锻造而成。
“所以可随你心意变化多端,出其不意地给对手致命一击!”
取魂魄锻造成剑?!
云翎吃惊地看向徐清风、
徐清风似有所感,尴尬地摸摸鼻子,通灵道:
“在天外天闲来无事,左右不能无剑,所以就......”
是了,他只有魂魄去了天外天。
他的剑和他的肉身一样被该死的元诚霸占。
他在天外天一无所有,所以他若要练剑,似乎只有此法。
只是取自己魂魄锻造,无异于凡人割腕取肉......
云翎紧紧握住他的手:“......疼吗?”
徐清风回握住她,嘴角微弯: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疼的,很疼。”
天外天二百五十年他孤身一人,无依无助。
修了个物我两忘,那还知冷暖苦痛?
而回到凡界三十载,他虽逐渐找回酸甜苦辣,苦乐哀愁。
但七情六欲皆有所感,却也皆能抛诸一空,落得逍遥自在。
心无挂碍,一切所感不过如月池浸色,空而不着。
不似如今,万般感触皆入心,只因一人在。
所以,他如今想来,那时其实是疼的。
如割腕取肉,很疼很疼。
“你个疯子!”云翎轻声嘀咕。
徐清风笑:“那会儿是挺疯的,还不是因为无人管嘛!如今有你在,我哪敢再做这傻事!”
云翎不答,只抬眸看向徐清风。
心中叹道:那你今日所做之事,我若想拦着,可能拦得住?
自是拦不住的。
若是她能拦得住,他便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