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和凌伍他们汇合时已经是快到晚上。
几人杀了几只虫子，又在楼里逛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一个活人。
“不是，这么大一栋楼，人呢？难道都被虫子吃了？”
萧奕抓着头发，一脸地不解问。
凌伍回答道：“被虫子吃了也会留下痕迹，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劲。”
“从刚才你说的许涛，再到学校的校医，都是你们熟悉的人。”
“幕后者明知道刚才那些虫子拦不住我们的路，却还是将它们放出来，这个套路就好像……”
凌伍托着下巴思考着。
“在引我们深入。”
“在钓我们上钩。”
凌伍和楚云熙对视一眼，开口将未说完的话补全。
聪明人说话不用说全，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可是我们所有地方走遍了，我腿都快走断了，这人到底想让我们去哪啊？”
萧奕的腰快弯成虾条，两只手无力地垂着。
凌伍伸开手，对萧奕说：“主人，要不我抱你吧？”
这称呼还没变回来？
楚云熙闻言挑眉看向萧奕，萧奕也是尴尬地脸色通红。
“不用你抱，还有别叫我这个，就直接叫名字就行。”
凌伍顶着一张正直的脸说：“好的，小奕主人。”
“都说了在外面不许喊主人，你在玩什么奇怪的羞耻play？”萧奕暴躁地喊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喊？”凌伍乘胜追击，盯着对方的脸问道。
完了，更有歧义了。
楚哥要怎么想我？
萧奕看向楚云熙，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哥，救命。”
楚云熙掏出枪往地上打了一枪，轻飘飘地说道：“凌伍，别欺负我弟弟。”
“楚云熙，你们只是在实验室认识的伙伴，又不是亲哥，你还要护他几时？”
凌伍顿了一下，走到楚云熙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萧奕以前是什么样子，你觉得他那个样子正常吗？”
楚云熙抿唇，回想之前认识萧奕的时候。
他们实验室的标号靠得近。
楚云熙只是看对方长着白白嫩嫩像个糯米团子，又经常和他分到一组，才习惯地照顾对方。
没想到从此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走哪都跟着。
当时只想着快速做任务没想别的，现在看来对方确实过于黏着他了。
楚云熙这样想着，将手中的手枪抛向萧奕：“我知道你会开枪，自己拿着，真不喜欢就崩了，反正也就是一串数据。”
“楚哥，我……”
萧奕没想到楚云熙这么干脆就戳破自己的伪装，内心有些复杂。
凌伍和他们这些被主神创造出来的人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系统，由一团数据构成。
按理说系统应该没有情感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长出了心。
萧奕拿着手枪，有些犹豫地看向凌伍。
“主人。”
对方开口呼唤着，脸上无悲无喜。
他没有对萧奕说自己为了躲避主神化成人形有多么费劲，也没有说自己为了找萧奕费了多长时间。
凌伍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挣扎，眼中毫无波澜，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
嘀嗒，嘀嗒——
窗外，屋檐上的雪融化，顺着纹路流下来。
萧奕手心全是汗，他举起手枪对准凌伍，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对方仗着自己没有记忆，骗自己喝醉，最后迷迷糊糊地做了↓。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女生，还诱哄着接吻，把自己掰弯。
真拿自己当软柿子捏呢？
要是没有恢复记忆，凌伍还要骗大学生的自己到什么时候？
“以下犯上，欺骗契约者，该死。”萧奕抬手给枪上了子弹。
果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得到主人的承认吗？
不愧是楚云熙教出来的孩子，一样的冷酷无情。
就这样死了也好，是我太贪心，自以为变成人了就能站在你身边。
凌伍低着头，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
“嘭——”
有枪声响起，凌伍认命地闭上眼睛。
“干什么，都开完枪了，还在这摆poss呢！”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凌伍微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后的墙上有黑色的洞眼。
“主人，这……”
凌伍有些惊讶地看着萧奕。
萧奕扬起下巴，语气恶劣：“看什么看，我就是好久没用枪了，一时打偏了。”
“不过楚哥说了一枪崩了你，我没崩掉，算你命大。”
萧奕双手插兜，只傲娇了一瞬，又恢复了懒散的大学生模样。
“啊，我们快走吧，快点找到校长，我想出去吃饭睡觉。”萧奕蔫耷耷地说道。
凌伍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要不还是我抱着你吧。”
“两个大男人抱什么抱啊，腻歪死了，起开，我自己能走。”
萧奕打开凌伍的手，翻了个白眼说道。
“好，那就不抱。”凌伍跟在他后面，老实地说道。
在他们后面，沈焱挑眉看向楚云熙：“这两人是和好了？”
“嗯。”楚云熙点点头回应道。
沈焱瞥了前面两人一眼，偷偷地凑到楚云熙耳边说道：
“你刚才拿的枪我认得，是你自己做的仿真枪，连只鸡都杀不了，根本杀不了系统。”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来主魂传给你的记忆不少，怎么之前一直在演直男保镖？”
楚云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顶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沈焱瞬间感到汗流浃背，他站直身体开口解释道：
“主魂将恢复记忆这件事定在我们深度融合之后。”
“之前我确实是只有自己的记忆。那些其他位面的记忆是主魂后来在梦中给我传过来的。”
沈焱三言两语就把主魂的底给卖出去。
楚云熙眯着狭长的眼睛说道：“怪不得后来演技突飞猛进。”
他思索着，转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锋利，掐住对方的嘴巴捏成鸭子嘴。
楚云熙：“刚才哭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呜呜，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伤心，那么多人窥探你，我吃醋了。”
沈焱靠近楚云熙，用尾巴圈住楚云熙的手腕。
“前面还有人，小狗不要撒娇，嗯？”楚云熙揪了揪对方的尾巴，警告道。
沈焱闷哼一声，笑嘻嘻地说：“知道了，我很乖的，嗷呜。”
楚云熙轻笑，没有再说话，奖励性地摸了摸对方的耳垂，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