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醇厚香气的酒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腹中,闻溪只觉得热流瞬间传遍全身。
他有些晕乎乎地用单手撑住面前的桌子,眼神变得迷离,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台上那个正歌唱的人。
与此同时,牧南书和封爵也玩得十分尽兴。
他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双眼,沉浸歌声中,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神情。
就在这时,闻溪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背后戳了戳。
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出现巨大的脸时,心中不禁猛地一惊,下意识后仰打了一个激灵,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嗯?”
封爵看到闻溪这副受惊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怎么这么可爱!”
一旁的牧南书见状,连忙开口道:“好了,封爵,别再逗闻溪了。咱们走吧,去附近找家酒店休息一下,明天我还有事。”
等牧南书话音刚落,封爵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将闻溪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接着又伸出另一只手搂住闻溪的腰,半拖半抱地带他朝着门口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调侃道:“小鬼,你这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差,这么点就醉成这样?”
此时,闻溪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脑袋更是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会耷拉到胸前一样。
好在有封爵搀扶着他,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前。
刚走进酒店大堂,封爵便从裤子口袋里费力地掏出一张卡,随手丢给跟在身旁的牧南书:“南书,你去开一间套房。”
牧南书接过卡片,无奈地摇摇头:“你来你自家旗下的酒店还用得着刷卡?直接签个字不就行了吗?”
“这不我现在没手吗?也懒得签!”封爵小心翼翼地向上扶了扶闻溪,调整好他的姿势,尽量让他能更舒服一些。
不一会,几个人就来到酒店的顶层。
封爵轻轻地将闻溪抱进最里面的那间卧室,随后放在床上,细心替他盖上被子,还不忘仔细观察他一番。
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刚踏出房门,牧南书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突然开口道:“封爵,别再白费力气了,闻溪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封爵闻言猛地停下脚步,一脸惊愕地看着牧南书,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南书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闻溪......他其实是个孤儿,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的心思远比其他人要敏感得多。而你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这样的性格只会让他感到难受,心里不舒服。”
听到这里,封爵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闻溪竟有这么坎坷的身世。
回想起曾经见到的闻溪,对方总是在众人面前谈笑风生。
牧南书看着封爵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虽说我和闻溪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见过面,但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同样,我也了解你。实话实说吧,你们俩真的不合适。”
说完,牧南书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在为这段注定无果的感情而叹息。
“没试过怎么知道?”封爵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鼻腔里还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显然对对方的分析充满不屑一顾。
牧南书不理会封爵的话,自顾自地分析着:“今天吃饭,你在提出问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闻溪他从来都没有吃过意大利面?”
停顿几秒,牧南书继续道:“你也许只是喜欢他的长相,可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人生,所有这一切,都有可能成为你无法真正走进他内心的巨大阻碍!
封爵,你们之间不仅仅隔着家族,你要知道……如果说你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也一定要记住,不要轻易向他表白,甚至永远也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情。
因为一旦你这么做了,他会认为你这是在故意羞辱他!闻溪心思敏感,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番话后,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封爵瞬间沉默下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牧南书所说的那些话语:是啊,自己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方面的问题……
“我……”封爵眼睛有些发直,可自己好不容易再次遇到闻溪,就要毫无结果的结束吗?
牧南书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直直地投向闻溪紧闭的房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子。
“我去和他睡一间房。”牧南书的声音低沉,说完这句话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一眼仍站在原地沉思的封爵,接着说道:“封爵,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封爵心里清楚得很,尽管自己对闻溪有感情,但家族的婚约就像枷锁般牢牢地束缚住他的心。
即便他鼓起勇气向闻溪说出想法,两人之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局。
相反,甚至会害了闻溪。
想到这里,封爵不禁感到苦涩。
牧南书轻轻地合上房门,留在大厅里封爵默默地掏出香烟,将其点燃。
橘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封爵复杂的心情。
与此同时,牧南书已经走进闻溪的房间。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那件外套,然后将它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做完这些后,牧南书的脚步愈发轻缓,生怕惊醒熟睡中的闻溪。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床上那个呼吸平稳的身影。
闻溪安静地躺着,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做着一场美梦。
牧南书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落在闻溪的脸颊上,温柔地摩挲着:“闻溪,听话……离封爵远一点。”
牧南书轻声呢喃道,语气中既包含着关切,又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恨意。
话毕,他微微一笑,自嘲般地摇摇头,然后站起身侧身躺到闻溪身旁。
两人的头挨得很近,近得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