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晃而过,秋天就来了,天山童姥的伤势也慢慢好了些。
她头脑一清醒,每天躺在营帐里养伤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无聊,老是叫萧峰带她出去骑马兜风。
两人同骑一匹马,她就舒舒服服地靠在萧峰怀里,一点力气都不用花。
萧峰对她那可是有求必应,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月里,只要不是狂风大雪的天气,他俩就总在外面闲逛。
后来附近的地方都玩腻了,干脆带上帐篷,在外面露营,好几天都不回营地。
萧峰也趁机去打老虎、猎黑熊、挖人参。
就因为萧峰之前打了天山童姥一记降龙十八掌,长白山边上的黑熊、猛虎可倒了大霉,也不知道有多少都死在了萧峰的掌下。
萧峰为了方便挖人参,每次出去都是往东或者往北走。
这天,天山童姥说东边和北边的风景都看够了,想去西边转转。
萧峰说:“西边是一大片大草原,没啥好看的山水。”
天山童姥语气平淡地说:
“大草原也挺不错的,像大海一样。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萧峰听她这话里带着点感慨,心里猛地一动,这一年和女真人住在一起,居然把武林里的那些事儿都忘得差不多了。
天山童姥虽说武功特别厉害,可说到底还是个女人,而且年纪也大了,心里难免会有些孤单寂寞。
他转过头看向天山童姥,只见她虽然看着还是年轻的模样,但眉眼间却透着历经沧桑的疲惫感。
萧峰一下子就心疼了,笑着说:
“你既然想去西边,那咱们就往西走。童姥,等你伤全好了,我带你去高丽国边境,看看真正的大海,那一片碧水,望不到头,那场面才叫震撼呢。”
天山童姥轻轻一笑,眼睛里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轻声说:
“好啊,好啊,其实不用等我伤全好,咱们现在就可以去。”
萧峰惊讶地“咦”了一声,又惊又喜地问:
“巫行云,你的手脚能自由活动了?”
天山童姥笑着说:“早就好了,就是懒得动罢了。”
萧峰高兴地说:“太好了!你怎么一直瞒着我?”
天山童姥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小声说:
“我宁愿一直这样,你就可以天天陪着我。等我伤好了,你又要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萧峰听她这话里带着依恋,心里微微一震,怜惜之情更浓了,说:
“我就是个粗人,平时一门心思练武,都怠慢你了。
天天陪着我,有什么好的?”
天山童姥没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
“萧峰,你那天为什么那么拼命救我?”
萧峰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摇摇头说:
“这事儿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行云,我把你伤成这样,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你恨我吗?”
天山童姥语气平淡地说:
“我当然不恨。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只是这段时间和你相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萧峰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震,虽然感觉她话里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情感,但最近她确实变得温和多了。
萧峰想来是自己尽心尽力的照顾,和天山童姥关系变好了很多,毕竟两人之前又没有什么仇恨。
当下就回去准备马匹、车辆、帐篷、干粮这些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往西出发了。
走了十几里路,天山童姥突然问:
“萧峰,你猜到了吗?”
萧峰问:“猜到什么?”
天山童姥语气平淡地说:“那天我为什么会受伤,你知道原因吗?”
萧峰摇摇头说:
“你的心思太难捉摸了,我怎么猜得到?”
天山童姥叹了口气说:
“你既然猜不到,那就别猜了。
萧峰,你看这么多大雁,为什么排着队往南飞呢?”
萧峰抬起头,看见天边有两队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快速往南飞,就说:“天快冷了,大雁怕冷,去南方避寒呢。”
天山童姥淡淡地说:
“到了春天,它们为什么又飞回来?每年这样一来一回,不累吗?
它们要是怕冷,干脆就留在南方,不用回来了。”
萧峰一直一门心思钻研武学,从来没琢磨过这些飞禽走兽的习性,被她这么一问,还真答不上来。
萧峰摇摇头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怕辛苦,大概是这些大雁生在北方,舍不得离开家乡吧。”
天山童姥点点头说:
“肯定是这样。你看最后那只大雁,个头不大,也往南飞。
将来它的同伴都回北方,它肯定也会跟着回去。”
萧峰听她这话里带着淡淡的惆怅,心里一动,侧头看向她,只见她抬头呆呆地望着天边的雁群,神情里透着孤单和眷恋。
心里想着:
“巫行云虽然武功天下无敌,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心里肯定也会觉得孤单。
这段时间和我在一起,她对我也有了些依赖。
我可不能再随便离开她了。
等她伤好了,一定要好好安顿她,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天山童姥一累了,萧峰就从马背上把她抱下来,放到后面的车里,让她好好睡觉。
到了傍晚,就在树林里扎营。
就这样走了几天,到了大草原的边缘。
天山童姥放眼望去,大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特别开心,说:
“咱们往西看都看不到头。但要真像茫茫大海,得东南西北都望不到边才行。”
萧峰知道她是想深入大草原的中心,又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思。
挥了挥鞭子,就赶着马往西走。
天山童姥望着远方,突然小声问:
“萧峰,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
萧峰心里一颤,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深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认真地说:
“行云,你武功这么厉害,怎么会不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伤完全好。”
天山童姥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轻声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天山童姥虽然武功高强,年龄也大了。
可在和萧峰相处的日子里,天山童姥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他,越来越依赖他。
这种感情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冷硬,多了许多温柔和眷恋 。
不过天山童姥虽然年纪都九十八岁了,但是之前只是暗恋过自己的大师兄无崖子这个大渣男。
可是没有结果。
天下其他男子又不入她的法眼。
这次遇到了武功绝世的萧峰如此细心照料她,她才坠入了爱河。
自己却也懵懵懂懂,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