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仿若浓墨肆意晕染,方才与大叔一番激斗的白云道长,双眸锐利如隼,紧紧锁住蜈蚣精那仓皇逃窜的轨迹。他全然不顾大车旁众人焦急的呼喊,孤影毅然,踏入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诡谲夜色之中,向着那妖邪的老巢疾驰而去。
行至巢穴门前,但见门缝之中光芒汹涌澎湃,那红芒炽热似熊熊燃烧的业火,绿芒幽冷仿若来自地府的鬼火,紫芒则如梦如幻恰似魔霭缭绕。诸般光芒相互交织,肆意闪烁摇曳,仿佛一头狰狞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正虎视眈眈地静候着送上门来的猎物。白云道长未有丝毫畏惧之色,他深吸一口长气,猛然间运足力气,一脚重重踹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天巨响,仿若平地乍起惊雷,震得周遭尘土簌簌而落,厚重的门扉应声而开。白云道长身形快若闪电,瞬间疾冲入内。
怎奈他求胜心切,刚踏入巢穴,脚下便陡然一空,整个身子瞬间失去重心,直直向着无尽的黑暗深渊坠去。生死攸关之际,白云道长心湖不起波澜,沉稳依旧。他指尖轻点虚空,口中轻喝一声:“起!”刹那间,一朵莹润洁白的云朵凭空浮现,仿若有灵之物,悠悠将他托起,而后缓缓飘落,直至他稳稳踏在洞穴地面,带起些许尘埃轻轻扬起。
洞穴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丝丝缕缕的诡异之感如跗骨之蛆。隐隐约约间,阵阵呼救声传入耳中,那声音仿若细丝般柔弱,却又极具蛊惑之力,牵引着他步步深入。循声而去,只见一众百姓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缚于半空之中。那些衙役们,衣衫褴褛不堪,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村妇们早已花容失色,只能无助地泣不成声;老农们亦是满面愁苦,不断地唉声叹气。而在脚下不远处,阿珍满脸惊惶失措,正奋力扭动着身躯,麻绳深深嵌入肌肤,勒得肌肤一片泛红,可她却仍未停止挣扎。
白云道长目光一凛,心中暗自思忖,此处妖邪密布,定不可莽撞行事。于是他默默念动隐身咒,身影渐渐隐匿于虚空之中,仿若融入了这一片黑暗与阴森。他小心翼翼地踱步其间,暗中仔细观察着四周。只见洞壁怪石嶙峋,那形状好似一张张狰狞的鬼脸,仿若在无声地咆哮;地上黏液四处横流,不断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整个洞穴的气色阴森到了极点。当他行至阿珍身旁时,目光骤然凝聚,只见她胸前佩戴之物,金黄璀璨夺目,虽光芒内敛,却隐隐散发着一股磅礴浩瀚之力,正是那传说中的降魔黄金甲。
当下,白云道长撤去隐身咒术,现身于阿珍面前,轻声问询:“姑娘,这降魔黄金铠甲因何会在你身上?你究竟是何人?又是从何得来?”阿珍本就如惊弓之鸟,此刻见状更是骇得魂飞魄散,她拼命地往旁边挪蹭,眼神之中满是戒备与警惕。白云道长赶忙和颜悦色地安抚道:“姑娘莫怕,我一心只为降妖除魔,还望你能如实告知。”
阿珍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地斥道:“与你何干!”话音未落,洞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异响,恰似群蛇蜿蜒游走。白云道长神色一紧,迅速念动咒语再次隐去身形,附在阿珍耳畔低声说道:“姑娘,莫要慌乱,稳住心神,我定会护你周全。”
转瞬之间,那化作知府模样的蜈蚣精大摇大摆地晃悠而入,满脸皆是戾气,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哼,那白云老儿着实难缠,可我蜈蚣精也绝非等闲之辈,待我在这老巢吸足了精气,好好修炼一番,定要让他知晓我的厉害,我绝不能屈居其下!”它踏入洞穴之后,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地四处乱转,扫视着众人。当瞧见阿珍时,顿时两眼放光,嘴角不由自主地流下涎水,它凑上前去,伸出干枯如柴的爪子轻轻摩挲着阿珍的脸颊,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娘子,你这命格与我甚是相合,今日便借你点血,助我提升法力,乖乖地莫要乱动哟。”
阿珍又惧又怒,小脸涨得通红,啐了一口道:“你这妖怪,滚开,别碰我!”蜈蚣精却满不在乎,张开血盆大口便恶狠狠地朝着阿珍扑了过去。生死刹那,阿珍胸前的黄金甲仿若感知到了致命危机,轰然爆发出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芒,那光芒仿若烈日高悬当空,璀璨至极。“轰”的一声巨响,蜈蚣精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洞壁之上,引得碎石四处飞溅。它口吐鲜血,满脸皆是惊怒之色,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你这小妮子,怎会有此神甲!”阿珍胸脯剧烈起伏,怒目圆睁,直视着蜈蚣精道:“休要多问!”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