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在珍娜小姐看来,这一次的蜂鸣声异常刺耳,不仅宣告了李枫并未被凯里·欧文击倒,而且甜蜜地提醒了她,杰夫先生很有可能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
大骗子!
“诶,诶!”
见珍娜小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决绝地扭头走向球员通道,杰夫先生急了,赶忙朝着她的背影追了上去:
“珍娜小姐,请等等!”
他跳在她的面前,伸手拦住她。
“呵。”珍娜小姐冷笑一声,直接毫不留情地排掉面前的手,顺便一提,那只手长着杂草般的三厘米有余的微卷手毛,“你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吗?”
“请您注意!”情急之下,杰夫先生的语气也变得愈发放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珍娜小姐身为名媛的脸面,在一众追上来看热闹的社会名流面前,干巴巴地教育起珍娜小姐,
“比赛才过一半!”
“身为一名观众,半场下定论可是大忌啊!大忌!”说到这里,神色激动的杰夫先生不免捂住胸口,颇为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可不能和那些不懂球的乡野匹夫混为一谈啊!”
我们?
我们???
珍娜小姐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扇向杰夫先生。
“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珍娜小姐用旁人难以听见的音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是那个异类!”
那个,企图在阶级间坐光速曲率飞船的异类!
杰夫先生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他不明白珍娜小姐为什么这么生气,只当是她深陷于社会名流的目光压力漩涡的同时被自己说中小算盘,戳中了心和自尊心。
于是,他看似善解人意实则火上浇油地再次劝说道: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你是否犯下了愚蠢的错误......”
说到这里,杰夫先生顿了顿并深吸一口气,双眼里有光。
他直勾勾地对上珍娜小姐的视线,嘴里带着不可与他人一概而论的深情:“有时候......”
“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失与错误,也是一种良好的品德......”
“至少,你保持了绅士风度...”
“不是么?”
杰夫先生歪着脑袋,噙着爹味十足的笑容,于万众瞩目中将玩世不恭最大化----对着一旁专门跑来球员通道看热闹的社会人员,将一只食指竖着放在嘴唇前,做出“全场噤声”的动作,惹得众女尖叫连连。
“啊!!!!!”
“好帅!!!!”
“集美们我要坐地排卵了!”
----------------分割线,以上为杰夫的幻想。----------------
“啊!!!!!”
“什么牛马??”
“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过杰夫先生蜜汁自信的眼睛!!!!!”
见周围的女士像是遇到瘟神,纷纷拿手里的小提包遮住眼睛......
珍娜小姐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就好像,被人用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划开真皮,然后将未稀释的韩式火鸡面酱料,就着无色无味苏打水从裂缝中灌入。
疼,很疼很疼。她的额头变得滚烫,无边无际的痛苦几乎令她呻吟出来。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带这个虾头男过来了!
现在好了!
一男一女,不但同时硬生生地活成了笑柄,还沦为近两个星期茶余饭后的小酌谈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耻笑声在球员通道不断回响。
“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有节目效果了!!!”
“你们是在直播吗???告诉我,珍娜小姐!这一切都是剧本!”卡娜小姐笑得直不起腰,一边伸手直掐大腿一边放声大笑,她的行为看起来很无厘头,“我真的无法想象...”
“我们居然是一类人!”卡娜小姐煞有介事地强调道,“住在同一片郊外富人社区,呼吸同样的清新空气,每天前往同一间网红咖啡店打卡!”
闻言,原本就头昏脑胀的珍娜小姐终于是绷不住了,当即脚下踉跄两步,朝着球馆的安保先生倒过去。
安保先生赶忙扶起珍娜小姐,还不忘按照“突发事件处理守则(安保版V3.204)”中所阐述的条条例例,伸手不留痕迹地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并以此隔在自己的手和珍娜小姐吹弹可破的肌肤之间。
“呵呵。”像是为自己的怪异举动解释,安保先生怪笑两声解释道,“以防...”
“某些虾头女告我性骚扰!”
珍娜小姐的腿又软了几分,差点就直接昏过去。
“珍娜小姐!你怎么了!”杰夫先生焦心如焚,一把将珍娜小姐从安保先生的怀里夺回来!
“区区平民阶级!也敢与我们产生肢体接触???”杰夫先生锁紧眉头,大声呵斥道,“真是脏了我们的身子!”
“对吧?我的朋友,珍娜小姐?”
“对吧?我的朋友,珍娜小姐?”
“对吧?我的朋友,珍娜小姐?”
他对着珍娜小姐不断追问道。充满怪异口气的嘴,孜孜不倦地将腥臭味往外传递,惹得后者思维意识几乎在一瞬间消散大半。
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求生本能,珍娜小姐重新掌控身体,大步流星迫不及待地冲回比赛现场,只留下一道渐渐消逝残影。
当然,这肯定不是嫌弃杰夫先生,而是因为下半场比赛要开始了!
杰夫先生不敢怠慢自己的长期饭票,赶紧追了上去。
“对吧?我的朋友,珍娜小姐?”他对珍娜小姐的背影喊道,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其实,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地靠拢。
珍娜小姐与杰夫先生,存在着鸿沟般的阶级,她更像是他的贵人,为他提供被NbA球队开除之后的第一份工作。
跟着珍娜小姐混的这些日子,杰夫先生破碎的自尊心不断修复,重归自信。每当他被“开除噩梦”从梦乡中惊醒的时候,大口喘气汗流浃背的时候,他总是会告诉自己,日子会好起来的,他还能有一个名为“珍娜”的挚友,依靠她,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然而,在七彩泡沫的幻像底下,只剩谦卑的自欺欺人。
“他不是跟我一起的。”二人一前一后,来到VIp座位前,珍娜小姐甚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一旁同样追赶过来,忍耐已久的安保先生当即拦下杰夫先生,拖着后者的胳膊要往入口丢。
什,什么意思?
杰夫先生“腾”的一下,一股寒意从天灵盖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