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坪夫妇见状,赶紧扔掉肩上扛着的杉木棒,快步朝长刚走来。长根见了,也放下杉木棒,走过来查看情况。
长刚放下怀抱着的村花,杨坪的老婆廖英伸手扶住村花,见村花脸色悴白,浑身乏力,心疼地说:“这孩子,可怜了!因为家里穷,缺吃少穿,天天吃红薯稀饭,没胃口,每餐只吃一点点,饿坏了,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一直跟着大人搞劳动,体质差,累死了!”
杨坪一听,不满地说:“现在几个人家有钱?家家还不是都吃红薯稀饭!哼!有红薯稀饭吃就不错了,六0年人饿极了吃岩粑,在生产队还不是照样出工。”
杨坪紧接着说:“冇中用,就是冇中用!你看她堂哥彪杆子,仅仅比她大一岁,可人家每餐吃几碗红薯,力气大,做工很厉害!”
廖英反驳说:“彪杆子是男孩子,村花是女孩子,女孩子能跟男孩子比吗?”
长根看了看村花,转头对杨坪夫妇说:“你家妹子可能是流汗太多,体质虚,回家喝点食盐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杨坪听了,吩咐廖英把村花带回家,还要求廖英做好晚餐,准备请长根和长刚吃晚饭。
长根推辞说自己两兄弟要抓紧时间把杉木帮运回去,回家吃晚饭,不用麻烦杨坪夫妇了。
接下来,大家奋力将山里的杉木棒扛到溪边。
清点完数量,长根说自己没带多钱,先付了一部分杉木棒钱,剩余的钱等将杉木棒卖掉后再付清,接着长根写了一张票据递给杨坪,类似欠条,作为凭据。
趁着月光,长根和长刚兄弟俩将杉木棒运回到向天坪村河边。
回到家,夜已深了,兄弟俩跨进家门,见父亲明裕正坐在长板凳上等待着,灰黑色的小方桌上摆着一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尽管在人民公社时期,新乡修建了一座小型水电站,各村都立起了木头电杆,架起了两根电线,家家户户都装了电灯泡,光明给人民带来温暖,带来欢乐,人民兴致勃勃地猜起灯谜:“屋里有个藤,藤上结个瓜,一到太阳落,瓜里开红花。”可是由于设施简陋,水源不足,发电量小,加以当时没有联网共电,新乡电灯经常出现三不亮现象:天旱不亮;刮风下雨不亮;打雷不亮,所以人民常备煤油灯或者燃烧松油材用来照明。
眼下正是伏旱天气,少雨缺水,新乡小水电站用来发电的小水库蓄水供不应求,每天晚上只能发二、三个小时的电就因没水停电了,停电后人民只能依靠煤油灯或松油材来照明。
见长根、长刚走进门来,明裕轻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兄弟俩一眼,说:“菜碗放在锅子里,锅子摆在三脚底座上;饭在铁饭笼罐里,饭笼罐在火炉膛里,你们吃了饭早点睡,别浪费灯油。”说完,明裕进房睡觉去了。
由于劳累了一整天,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尽管饭是红薯稀饭,菜是豆豉辣子,而且少油,但是兄弟俩狼吞虎咽,不一会儿饭笼罐见底了,兄弟俩又各自吃了几个生红薯才填饱肚子。
洗了澡,长根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将要准备乘船去江苏销售杉木棒,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长刚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帮杨坪大叔扛运杉木棒,想起抱在怀里的村花,想起村花的一颦一笑、一顾一盼,温柔美丽的容颜,辗转难眠。正如《关雎》一文所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