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紧握方向盘,驾驶着卡车在山路上疾驰。耳机内突然传来了安娜的呼叫声:“蜜獾!我是女巫,收到请回答。”埃尔文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没有回应。安娜的声音再次响起,“蜜獾,收到……。”埃尔文不耐烦地摘下耳机,这一举动似乎被土狼察觉到了。
卡车飞驰到基地远处的湖边,埃尔文推门跳下车,土狼也紧随其后。埃尔文摘下防毒面具,目光坚定地向土狼伸出了手。土狼立刻会意,急忙摘下装有沙林炸弹的背包,递给了埃尔文。埃尔文接过背包,毅然决然地走向湖中冰面。
克拉肯见状急忙下车,跑过去质问埃尔文要干什么。然而埃尔文却充耳不闻,继续大步前行。克拉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愤怒地试图阻止他,“埃尔文,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埃尔文用力将他推开,克拉肯愤怒地一拳挥去,却被埃尔文敏捷地躲开。埃尔文迅速丢下背包,抓住克拉肯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克拉肯被压倒在冰面,愤怒地骂道:“你个混蛋!八万欧元的报酬你不想要了?!”埃尔文掏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目光凶狠地问道:“你告诉我!这背包里的东西能害死多少人?!”
被压制住地克拉肯一时语塞,他未曾料想到埃尔文竟能展现出如此深沉的人性光辉。在他的固有观念里,雇佣兵只需忠实执行雇主的命令,金钱交易,无需掺杂任何情感。然而,埃尔文的行动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埃尔文冷静地收起匕首,将其深深插入坚硬的冰面,然后猛然挥拳,将克拉肯击晕。他迅速站起身,拔出匕首,拾起背包。在远处的冰面上,他用匕首精细地刻画了一个圆圈。紧接着,他从腿部枪套中抽出手枪,对准冰面扣动扳机,打出一个洞口。
他再次拾起背包,向土狼示意,土狼默契地从战术背心中掏出炸弹,准确地扔给埃尔文。埃尔文稳稳接住,熟练地将炸弹挂载在背包上,正当他准备将背包沉入冰窟时,克拉肯突然苏醒,他猛地拔出腿上的匕首,凶狠地向埃尔文冲去!
土狼眼疾手快,一记重脚将克拉肯踹倒在地。摔倒的克拉肯愤怒地咒骂道:“埃尔文,你这个混蛋……你个被阉割的修女……”土狼严厉地打断他:“闭嘴,克拉肯!埃尔文没有错!”
克拉肯怒气冲冲地反驳:“我们是雇佣兵,不是拯救世人的天使长!”埃尔文皱着眉回应:“很抱歉,克拉肯,我确实是雇佣兵,但我也是人。”他紧握着背包,严肃地质问:“你愿意看到你的家人被这种恶魔摧毁吗?!”
克拉肯沉默了,他默默地注视着埃尔文将背包扔进了冰窟。随后,埃尔文伸出手,克拉肯在经过短暂的沉思后,握住了他的手,被埃尔文拉起。
三人并肩走向岸边,在夜光的映衬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到达岸边后,克拉肯突然从土狼手中夺过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引爆按钮。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夜空,湖面瞬间被照亮,坚冰四分五裂,而藏匿于湖底的沙林炸弹也随之灰飞烟灭。
在成功摧毁那些致命的化学武器后,埃尔文带着克拉肯和土狼在湖边的树林里点燃一堆篝火,席地而坐,享受着难得的温暖与宁静。然而,这份安宁却被突如其来的枪榴弹无情打破。那颗榴弹在他们身旁猛然炸开,释放出一团诡异的气体。
埃尔文反应迅速,立刻捂住口鼻,但他的警告却来不及说完整:“不好!这是乙醚……”他的意识开始迅速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而迷离。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看见身穿防弹衣的安娜,面带怒容地向他逼近。他挣扎着想要抓起身旁的冲锋枪,然而,乙醚的麻醉作用却让他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
当埃尔文重新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头部被紧紧蒙住。他试图动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地束缚在一张椅子上,嘴巴也被胶带封住,无法发出声音。恐惧与不安在他心中蔓延,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个冷酷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里响起,回荡在幽暗的小屋中:“你们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公然违抗我们的命令!我让你们把东西带回来,你们却胆敢毁掉它!”尽管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与怒意,但埃尔文内心却出奇地平静。因为在销毁那些化学武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扩音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诡异的平和:“听着!我们这次就饶了你们的小命,报酬也已经打入你们的账户。但是!你们最好把嘴巴闭紧,不要将这次行动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话音刚落,小屋的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名头戴黑色头套、只露出双眼的特工迅速将一瓶芬太尼滚入房中,然后迅速关上门,消失在黑暗中。
埃尔文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后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意识也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房间时,埃尔文再次睁开了沉重的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旅馆柔软舒适的床上,安娜正环抱着胳膊站在床边,脸上流露着罕见的温柔:“亲爱的,你终于醒了。”埃尔文靠坐在床头,揉了揉昏沉的太阳穴,然后急切地问道:“安娜,克拉肯和土狼他们怎么样了?”
安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打趣地反问道:“亲爱的,难道我还不如他们两个有魅力吗?你一醒来就只关心他们。”说着,她轻轻解开衣扣,俯下身吻上了他的额头。这一刻不再有危险,只有温馨与柔情。
时间的齿轮,从未因那夜的秘密行动而稍作停顿。转眼已是一年之后,阳光透过罗马市的云层,温柔地洒在一家熙熙攘攘的超市内。电视屏幕上,新闻正在热播,画面中的阿拉伯人,如同潮水般汹涌,他们冲破封锁线,手中挥舞的旗帜如同战斗的呐喊,将石块作为愤怒的象征,狠狠投向以色列士兵。而那些士兵,则以冰冷的枪口作为回应。枪声、哭喊、哀嚎,从荧屏中溢出,弥漫在超市的每一个角落,让顾客们纷纷驻足,目光凝重。
就在这时,一位犹太拉比走进了超市。他身着黑色西装,头戴礼帽,雪白的胡须映衬出他的慈祥与庄重。他向超市老板礼貌地点头致意,然而,这份善意却并未换来同样的回应。顾客们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愤怒的神情仿佛要将他吞噬。一位女顾客更是忍不住大声呵斥:“你们这些该死的侵略者、屠夫,滚出我们的国家!”超市老板也声音颤抖地喊道:“快滚吧!当年我祖父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们藏起来,最后还落得被德国士兵枪杀的下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拉比却显得异常平静。他转身离开超市,仿佛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超市的那一刻,一位女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嗨!拉比。”拉比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女士,您来找我,是不是孩子们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女老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是孩子们想要见见您和那位好人。”
而在罗马的另一处房子内,土狼正孤独地坐在桌子旁,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电视上的新闻画面,不断闪现着以色列与阿拉伯人的冲突,而他的心,却仿佛已经麻木。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土狼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去开门,只见拉比站在门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孩子,待会儿孩子们要来见你,你不能再喝酒了。”话音刚落,一辆客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他们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群阿拉伯孤儿如同小精灵般从车上跳下。女老师热情地介绍道:“孩子们,就是这两位先生帮我们修好了房子。”然而,当孩子们打量着二人,发现他们竟然是“民族敌人”时,眼中的感激瞬间化为愤怒和仇恨。其中一位小女孩更是毫不客气地骂道:“呸!你们这些霸占我们国家的坏人!”说完,孩子们便纷纷转身坐回了车里,留下拉比和土狼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面对孩子们的指责与恶意,土狼的心墙终于崩塌。他的心灵被无情地拖拽回那段血腥的回忆——炮击阿拉伯村庄的那一天。焦黑的尸体铺满大地,母亲们撕心裂肺的哭喊,愤怒的小男孩投掷的石块,还有那些以色列士兵的狞笑与枪声,这一切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重现。他瞥了一眼车里的孩子,那稚嫩的脸庞上竟已刻满深深的憎恨。
就在这时,两个勇敢的孩子却走下车,来到土狼和拉比的面前,低声而诚恳地道了谢。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土狼紧闭的心扉。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他转身,沉重地步入屋内。
拉比温柔地对那个小女孩说:“孩子,如果你们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屋内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嘭!”拉比和女老师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土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他们慌忙上前查看,只见一颗子弹已穿透了他的太阳穴,而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已经哑火的手枪。女老师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拉比则泪流满面地大喊:“孩子,愿上帝接纳你那高贵的灵魂!”
与此同时,电视里依然播放着冰冷的新闻。画面上,一位以色列将军面对众多媒体的话筒,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记者们要求他解释对阿拉伯人幼儿园的轰炸行为,而他却只是冷漠地声称这是“保卫国家”的必要手段。拉比愤怒至极,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砸向电视。电视屏幕瞬间碎裂,但那位将军的声音依然透过碎片传出,他依然在振振有词地宣称自己是在“行使应有的自卫权”。
在回忆的涟漪渐渐平息后,克拉肯从沉思的床边缓缓站起,他换上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然后,他轻轻拉开酒店的房门,步履坚定地走向熙熙攘攘的大堂。
大堂内,气氛庄重而又不失热情,“海妖”公司的代表团与林安美所率领的高管团队正在进行最后的道别。林安美与马提斯握手致意,她的脸上浮现出得体的微笑,用英语优雅地表达着歉意:“马提斯先生,非常抱歉让您和您的团队等候了这么久。”
马提斯以同样的微笑作为回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哦,林小姐,您太客气了。感谢您给了我们这六天的假期,让我们有机会游览这座美丽的城市,并品尝到这里独特的美食。您知道吗,中国给我的印象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实在是太迷人了。”
在一番热情的客套之后,林安美亲自将“海妖”公司的代表们送出了酒店大门,她的举止间透露出东方女性的温婉与大气。
当她转身准备返回时,恰巧遇到了谭雪燕。林安美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笑容,她轻声问道:“这位姑娘,你和李良之间是什么关系呢?”谭雪燕略一迟疑,然后坦然回答道:“林女士,我是李良的朋友。”
林安美听了呵呵一笑,她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姑娘,你可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哦,毕竟我可是安雅的姐姐。”说完,她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你应该听安雅的话,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话音刚落,她便踩着名贵的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谭雪燕的脸颊微微发红,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就在这时,酒店前台的小姐向她走了过来:“谭雪燕小姐,有一位外国先生给您留了一封信。”
谭雪燕带着满心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封信。信中的中文虽然是通过翻译软件打印出来的,但字里行间却流淌着真挚的情感。
信中详细叙述了那次惊心动魄的行动(土狼自杀和幕后组织的部分则被巧妙地略去了),以及对埃尔文的无比钦佩与赞扬。“埃尔文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高尚的人。”这句话在谭雪燕的心中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读完信后,谭雪燕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但随即她便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李良听到哭声急忙走了进来。谭雪燕将信递给了李良,然后扑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地说:“李良,我哥哥他是个好人。”
李良用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谭雪燕,另一只手则拿起了那封信认真地阅读起来。他的眼睛先是瞪得大大的,然后逐渐恢复了平静。他轻轻拍着谭雪燕的后背温言安慰道:“雪燕,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暖,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