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媚眨眼间气质骤变,萧统虎瞳大睁,浑身酥麻,一人一宠肌肤相贴的温度,从掌心一路燃烧到心脏,萧统甚至听见了自己剧烈心跳。
姜妩媚身体中体香涌动掠过鼻尖,令他眼前豁然开朗,沾染情欲枝桠破开心土,顷刻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随着这缕香气牵引疯狂摇摆晃动。
翻涌澎湃的情潮,让萧统瞬间清醒,原来绝境中的朝夕相处,他早已把姜妩媚当成主心骨。
在姜妩媚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他站在高处,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沉寂惊恐的心无数次为她剧烈跳动,哪怕眼前整个世界全是灰暗,她亦是全世界最鲜活艳丽的一抹色彩。
他为她的明艳着迷,为她的聪慧心动,全身上下所有感官叫嚣着为她躁动。
萧统明白,自己是真爱上了姜妩媚。
不同于对纯玉荣以往的疼惜感情,他对姜妩媚,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是夜深孤寂两个灵魂震耳欲聋的天命契合。
确定自己真实想法,萧统直勾勾望着姜妩媚,一双虎目散着湛湛精光,气势十分惊人,可惜姜妩媚目光一直停留在殿门处,没发现它此刻异状,不然真可能猜出它已不是自己原先爱宠。
偌大殿内,热意融融香色袅袅,屏风玉器,布置奢靡精致,无一不彰显此殿主人尊贵。
两位美人随青枝进门,一抬眼,便瞧见坐在榻边妆容华贵的姜妩媚。
姜妩媚身着奢华宫装,怀抱白虎崽儿,面若芙蕖,眉似弯月,一双水目潋滟妩媚,慵懒却摄人心魂。
更别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迫人气势,如天穹皎月,高贵疏离,令刚进殿的谢、陈美人不敢直视,赶忙跪下行礼。
“贱妾见过侧妃娘娘……”
“贱妾,见过侧妃娘娘。”
美人身段婀娜,声若黄鹂,匍匐在眼前,当真弱柳拂风,不胜娇美。
姜妩媚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的往后靠了靠,认真替怀中小家伙儿顺毛,故意晾着两人。
这两人是皇后手底下出来的,对她跟萧统来说,都是嫌恶玩意儿。
她现在虽不能直接对皇后那老妖婆出手,但敲打敲打眼前两个小喽啰,还是不在话下。
萧统看出她有心整治两人,摇头晃脑迁就姜妩媚动作,随着姜妩媚在背脊上游移按压的指尖,它喉咙溢出快活的哼唧声,直接绕着姜妩媚撒欢打滚,将她逗得咯咯直笑,惬意得仿似殿中只有主宠二人。
脚下跪着的两位美人听着头顶娇美勾人的靡靡音色,魂飞天外,齐齐酥了半边身体,悄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色。
两人自入太子府便一直深居偏隅,虽早就听过姜侧妃宠妃之名,却一直未见真容。
今日一见,才知,为何此人能独霸太子宠爱。
跟她冠绝京城的绝美容颜一比,自己就如与月争辉的黯淡星子,自惭形秽,自寻羞辱。
思及此,两位美人跪得更加端正,不敢有丝毫动作。
姜妩媚同白虎崽儿玩得开心了,才仿佛想起地上还有两个跪着的人。
眨眨眼,姜妩媚抬手接过青枝奉上的花茶,低头轻啜一口,娇声道:
“两位妹妹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寻本宫?”
她音色微冷不辨喜怒,地上两人一个瑟缩,胆子略大的陈美人磕头回禀:
“回侧妃娘娘,贱妾听闻殿下抱恙,久未苏醒,便想来娘娘这儿求个恩典。
望娘娘恩准贱妾二人,去殿下寝殿侍奉殿下几日,方不负皇后娘娘当初赐下时,对贱妾二人的期许。”
花茶淡雅扑鼻,姜妩媚听着陈美人回话,连着轻啜两口才将玉盏放置案上,为防白虎崽儿顽皮烫伤,还特地往自己身侧挪了挪。
“母后的期许?
谢美人也是此般作想?”
将探头探脑伸舌舔花茶的白虎崽儿弹开,姜妩媚挑眉含笑,吓得谢美人浑身轻抖,语调混乱:
“回、回娘娘,贱妾们只是太过担忧殿下,才斗胆打扰娘娘。
若娘娘不喜,贱妾、贱妾不去就是。”
姜妩媚冷眼瞧着抖如秋叶的二人,眉头轻蹙。
皇后派这么两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到萧统身边,到底是看不起萧统,还是对她自己太有信心?
嗤笑一声,姜妩媚揪着不听话的白虎崽儿拍了拍它小屁股,见它僵住不动,才缓缓开口:
“妹妹说笑了,既然妹妹有这份儿心,想去伺候殿下,本宫又怎会阻拦。
从明日起,两位妹妹便轮流去殿下床前伺候药汤吧。
想必等殿下清醒,见着两位妹妹如此知人善意,一定会感动至深的厚赏两位妹妹。”
姜妩媚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谢、陈两位美人不解其意,眼底的惧意更重,可碍于宫中主子的吩咐,不得不按压着心悸跪地谢恩:
“多谢娘娘体恤,贱妾一定用心伺候殿下。”
望着两人柔美脸庞,姜妩媚突然没了耐性,挥手赶人:
“本宫乏了,两位妹妹先退下吧。
青枝,送客。”
对主子的敌人,青枝面上有礼却不客气,站到两人身后,开口:
“我家主子要歇息片刻,还请两位美人随奴婢离开。”
谢、陈两位美人不敢有丝毫不满,忙行礼起身,随青枝快步离开。
嫌恶的人一走,姜妩媚整个垮下来,刚才凌厉气势瞬间消失不见。
她整个人斜靠进软榻,眉眼沾染浓浓沮丧,抱起白虎崽儿,疲倦的吐槽,:
“雪团儿,你说为什么男人要娶这么多女人。
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女人一般从一而终。
难道,女人生来就该是男人的附属品吗?”
想起在现代她跟闺蜜的种种,姜妩媚对这男尊女卑的世界更是憎恶。
她潋滟眸子沾上的失望强烈刺目,萧统心脏骤缩,一时失语。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他记忆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无论朝中大臣,还是朝堂天子,后院都有无数女人环绕。
在他初懂人事父皇就教导过,女人不过万里江山中的点缀,为君者可摘可用,却不可耽于其中,情爱是治理江山最无用的东西,会阻挡他挥斥方遒的步伐。
因此,哪怕他之前费心呵护纯玉荣,也从未为她生起从一而终的想法。
可现在,望着姜妩媚委顿厌烦的模样,萧统心中一角狠狠陷落,首次考虑起一人一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