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这话,令姜妩媚心悬顿松。
只要能保住白虎崽儿命,受的伤可以后面慢慢养。
她轻抚着白虎崽儿浓密的虎毛,想起刚才它不要命维护自己那幕,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过当着外人,姜妩媚很快将眼底湿意压下,恢复平日淡漠的模样。
“雪团儿对本宫十分重要,你竭力将它治好,本宫重重有赏。”
兽医忙下跪谢恩,打起十二分精神替白虎崽儿诊治。
这一忙,就径直忙到天明,直到天光破晓,老兽医才颤颤巍巍出了太子府。
守卫们在姜妩媚吩咐下,将寝殿里里外外翻找检查了一遍。
确认无任何遗漏与特殊,才相继退出殿中。
青枝陪着姜妩媚彻夜未眠,见白虎崽儿已没大碍,便劝着她先去歇息一会儿。
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姜妩媚哪有睡觉的心思。
她站在白虎崽儿小窝前,思索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前后连同起来,眸底深处透出丝丝狠厉。
“青枝,去找赵齐要一百名护府兵,再找一筐毒蛇。
本宫今日要让纯玉荣记清楚,谁才是太子府的主子!”
青枝不蠢,一听姜妩媚这话,便知昨夜毒蛇与纯玉荣脱不了干系,忙蹲身应诺:
“奴婢这就去安排。”
赵齐昨晚连夜去了趟护国寺见了尘大师。
大师见了他,只说了四字‘时机未到’便将他从寺中赶了出来。
赵齐一边琢磨这四字含义,一边赶回府,刚坐下喝口水,就听见青枝前来讨人。
听她说完前因后果,赵齐吓出一身冷汗,却又担心姜侧妃一怒之下将纯侧妃杀了,不得不派个心腹跟着前去看着,以免太子殿下苏醒后,无法交差。
是以,在纯玉荣窝在寝殿,做着姜妩媚漏液身死的美梦,姜妩媚已带着百名护府兵浩浩荡荡朝她寝殿逼近。
这个时辰,婢女们已开始忙碌。
姜妩媚冷着眉眼踏入殿中,婢女们纷纷吓了一跳,赶忙跪地请安:
“侧妃娘娘安。”
“侧妃娘娘……安。”
杂乱不齐的请安声中,姜妩媚一眼认出昨晚去过她殿中的宫女。
她没有开口,指尖轻抬,身后立刻冲出十几名护府兵,牢牢将那几人捆到眼前。
“侧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奴婢等未曾冒犯过您,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抓人?!”
被捆的婢女中,有纯玉荣身旁仅次水月的心腹,见姜妩媚等人来者不善,忙急急开口询问。
这种杂鱼,还不够格姜妩媚理会,她稍一抬眉,身后青枝便站上前啪啪两耳光扇得说话的婢女一个趔趄。
“大胆贱婢,昨夜你们竟敢往我家娘娘寝殿中放毒物,意图谋害娘娘,该当何罪!”
婢女被扇懵了,见青枝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反应过来,立马哭着跪地求饶。
“侧妃娘娘明鉴,奴婢们昨日只是随我家娘娘前去探望侧妃娘娘。
绝不敢做对娘娘不利之事,还望娘娘明察……”
这人一跪,被扣着的几人皆软了手脚,忙跪地痛哭为自己辩解。
红玉跟在其中,她虽在哭,但眼底难掩震惊之色,她想不通,为何今日姜妩媚还好端端的活着!
难道昨夜那两条毒蛇没有进殿?
姜妩媚没有开口,审视的目光在她们恐惧不安的脸上一一扫过。
当掠过红玉,察觉到她惊惧下掩藏的不安,姜妩媚上前两步,伸手捏住她下巴,眸若寒星,冷冽逼人:
“告诉本宫,放蛇好玩吗?”
红玉瞳孔一缩,心中无比恐惧,面上却一副懵懂害怕的模样。
“奴婢、奴婢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还望、还望娘娘放过奴婢。”
“听不懂?”
姜妩媚玩味一笑,松开她下巴,朝一旁端着蛇筐的护府兵道:
“将她捆了扔到院中,当着所有人面,赏她一顿蛇宴。”
听到蛇宴二字,红玉整个人瞬间瘫成烂泥,脸上全是惊恐。
两个护府兵从身后走出,用绳索将红玉捆了扔到院内。
端筐的护府兵上前,揭开筐上盖子,露出筐内交缠翻涌的毒蛇,吓得离得近的婢女纷纷尖叫着避退。
“啊!蛇、蛇、啊啊!!!”
“啊……”
护府兵面色未动,走上前手肘一抬,蛇雨从红玉头顶当头淋下。
挣扎翻涌的毒蛇堆落在红玉身上,在她身上昂头吐信儿乱爬一阵儿,循着温热飞快往衣服里钻,骇得在场众人面色大变。
无数湿冷的蛇尾划过皮肤,红玉肝胆俱裂,终于撑不住尖声求饶:
“娘娘,求您饶了奴婢!
昨晚的一切,都是纯侧妃指使奴婢的,奴婢不敢不从啊!
您要怪就怪纯侧妃,不关奴婢的事……”
面对死亡威胁,红玉毫不犹豫出卖了纯玉荣。
反正她真正的主子是皇后,皇后巴不得看见太子府后院内斗,她将纯玉荣供出来也不会有事。
红玉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惊,赵齐派来的心腹额上冷汗涔涔,不知道等会怎么解决这局面。
“贱婢,竟敢诬陷本宫,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的贱人拖下去杖毙!”
纯玉荣听见动静走出寝殿,正好听见红玉最后那句话,直接黑下脸先发制人。
纯玉荣殿中守卫面面相觑,犹豫半晌,开始挪动脚步。
他们是受殿下命令保护纯侧妃,不论纯侧妃与姜侧妃之间发生什么龌龊,他们依旧要听殿下命令,听纯侧妃差遣。
“本宫看谁敢!”
姜妩媚一声怒喝,浑身威势逼人,盛怒下犀利眼风扫过,瞬间将守卫脚步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