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师惦念,多年未见,大师亦如当年,老身却一日不如一日了。”
霍老夫人笑语一句,走到了尘大师面前,说明来意:
“今日前来叨扰大师,实则老身有事相求,还望大师为老身解惑。”
……
许君君一离开了尘大师禅院,便松了抱肚子的手,回头瞧几眼,见霍老夫人她们没追来,才脚步轻快继续往前。
悠哉悠哉围着这护国寺逛了一两个时辰,顺手救了个被人冲撞险些早产的孕妇,估摸着霍老夫人那边已完事,许君君才慢悠悠走回院子。
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许君君吊儿郎当走回院时,霍老夫人与霍祁明早在院中休息。
颠簸半日,霍老夫人在禅房假寐,霍祁明则在院中巡视,瞥见许君君回来,他冷眼一扫,掠过她径直走向他处。
呸。
拽个狗屁。
吐掉口中野草,许君君朝霍祁明翻了个白眼,直接回到房中。
听见动静,霍老夫人睁开眼,看见鬼祟关门的许君君低声开口:
“回来了,刚才去哪儿野了?”
许君君关门的手一抖,五根手指被卡在门缝里,痛得她一蹦三尺高。
抽回手指,用力吹了几下,许君君眼泪汪汪看向霍老夫人,委屈巴巴道:
“祖母,我只是刚才从茅房出来迷路了。
我可没有故意放您鸽子。”
霍老夫人信她才有鬼,等她走近,点着她额头轻斥:
“刚才去找你的护府兵都说了,瞧见你在寺中七拐八拐闲逛,你还有脸说迷路了?
你个浑球。”
“嘿嘿。”
知道躲不过去,许君君赶忙拉着霍老夫人手掌求饶:
“祖母,听说了尘大师能通鬼神,人家怕嘛。
反正要见了尘大师的也不是我,只要您在不就成了。
祖母最好,祖母顶顶好,祖母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气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
叹息一声,霍老夫人也不追究,反正今日了尘大师已替她解惑定心,君君跟明儿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了,别摇了。
再摇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将明儿叫进来,准备用午膳吧。”
“遵命祖母。”
许君君笑嘻嘻起身,跑到门口朝霍祁明大喊道:
“夫君~快来,祖母说用膳了。”
许君君这一嗓子清脆嘹亮,在院中的霍祁明被她喊得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回头恶狠狠盯着笑颜如花的女人,霍祁明闭闭眼,冷声道:
“知道了。
大吼小叫,成何体统!
快给我进去。”
体统,体统,我看你就是个饭桶!
朝霍祁明做了个鬼脸,许君君不再理他,飞快转回房间陪霍老夫人说话。
李嬷嬷领着人将斋菜端来,霍老夫人祖孙三人一起用了午膳。
霍老夫人所言不假,护国寺的斋菜味道果真别具一格,吃到最后,许君君肚子都撑圆了。
用茶漱口后,趁霍老夫人午休时间,不得不去寺庙中溜达消食。
这是霍老夫人首次带许君君出京,一来一回赶得太急霍老夫人也吃不消,午睡起来,见天色已晚,霍老夫人便决定在护国寺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回霍府。
许君君乐见其成,别的不说,这护国寺斋菜一绝,若不是记挂着与袅袅的约定,让她在这儿住半个月都愿意。
下午,许君君与霍祁明陪霍老夫人在寺中走了走,一起用完晚膳,天色一黑便各自安寝。
祖孙三人同住一个院子,霍老夫人与许君君一间,霍祁明一间,护府兵则散落院中各个角落,守护三位主子安全。
冬日夜晚,哪怕在山中寺庙,也不见虫声鸟鸣,只余浸骨寒冷。
“有歹人偷袭,快保护三位主子!”
夜半子时,许君君正陪霍老夫人睡得正香,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喝,接着便是激烈的铁戈碰撞声。
许君君瞬间惊醒,用力擦擦眼仰头想看院外情况,却被床头杵着的几个黑衣人吓个半死。
见几名黑衣人目光冰冷,手中弯刀血迹森森,许君君忙护着刚醒来的霍老夫人往后挪了挪,警惕呵斥: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禅院,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为所动,目光紧锁在许君君年轻脸庞上,与同伴对视一眼,铁掌成爪猛地朝许君君擒去。
许君君会简单防身术,但在杀手级别的黑衣人面前明显不够看。
再加上身后有个霍老夫人在,她不敢攻击,只得往后仰身躲开这人一击。
她反应灵敏迅速,明显有武功底子,在场黑衣人一惊,提着刀往前逼近,刀光闪动,许君君身体一僵,不敢再有动作。
霍老夫人到底大风大浪过来的,很快从眼前状况中回神,望着眼前一群匪徒,霍老夫人压下不安,稳声询问:
“各位好汉谋财还是害命?
若为谋财,老身乃大圣朝镇国将军府霍老夫人,无论好汉求多少财物,霍府皆可满足。
若为害命,霍家一门三将星,好汉若动我们祖孙一根汗毛,必被霍家追杀满门。
还望各位好汉三思。”
霍老夫人说话当口,许君君趁黑衣人不注意,悄悄往枕下摸去。
听见她们是大圣朝霍家的人,几位黑衣人一惊,纷纷朝中间身量最高的黑衣人看去。
那名黑衣人稍一犹豫,便朝另外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收到首领灭口命令,其余黑衣人不再犹豫,纷纷提刀砍向霍老夫人。
“祖母,许君君!”
踢开房门的霍祁明望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提着刀飞快冲来,冲到半途却被两柄弯刀狠狠架住。
霍祁明眼神一厉,不要命的劈砍横扫,却在几名黑衣人围剿下无法寸进半步。
无比恐惧的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另外四柄钢刀朝床上两人狠狠砍去。
“祖母!
住手!
我要杀了你们!”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光从劈向霍老夫人的黑衣人眼前闪过。
几道凄厉喊声顷刻响彻庭院,血色弯刀落地,几名黑衣人接连倒下,捂着化脓溃烂的脸跟喉咙不住翻滚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