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许君君打着哈欠推开窗户,昨夜被她扔出去的黑猫早已不见踪影。
姜妩媚正换衣裙,见许君君伸着脖子朝窗外望,满脸疑惑:
“怎么了君君?
你在瞧什么?”
担心被麒麟卫瞧见,许君君看了几秒,掩上窗户摆手:
“没什么,就昨日跳到我们房间的黑猫,我看看它冻死没有。”
姜妩媚蹙眉:
“昨夜你不是抱着它睡的?
它怎么会冻死?”
朝窗户扫了两眼,姜妩媚突然明白过来:
“你昨夜将它放走了?”
客栈小二将早膳送进来,许君君上前拿了个包子,张大嘴咬了一口,油脂香味爆满口腔,才囫囵道:
“那只猫好像是个智障。
昨天半夜,它不睡觉,一会撞屏风一会撞柱子,跟鬼上身一样,我怕它吵到你,索性将它扔了出去。”
见姜妩媚目光怀疑,青枝替她盛了碗粥,小声开口:
“娘娘,许姑娘说的是真的。
昨夜那黑猫很不安分,将奴婢都吵醒了。
是许姑娘起身将它放到窗台外,屋内才安静下来。”
姜妩媚这才点头:
“可能是小脑发育不全吧。
不过也奇怪,明明白天那猫都好好的。”
“哎呀,不管它了。
袅袅你快尝尝这江城肉包,肉多皮薄,一口都爆汁,太好吃了。”
许君君早不在意黑猫如何,往姜妩媚嘴里喂了个小肉包笑得一脸灿烂。
思绪被许君君打断,姜妩媚就没再提猫的事,转头认真用起早膳。
而此刻,远在几千里外的天启都城摄政王府内,太医正替高烧晕眩的摄政王诊脉。
卫东站在一侧,望着床上气息奄奄的摄政王,急得嘴里都起了一串燎泡。
“太医,王爷这是怎么了?
可是中毒了?”
自从上次君霄辰中毒,每次他身体不适,卫东都如惊弓之鸟。
这会儿见君霄辰一夜间像被抽走精气一般萎靡下去,卫东更是吓个半死,连声追问白胡子太医。
寻太医认真替君霄辰把了会儿脉,摸了把下巴上白胡须,沉思摇头:
“怪、真是怪哉。
王爷明明身体康健,毫无不适与中毒迹象,为何会起高热?
真是怪、太怪了……”
君霄辰脑中像塞了一团浆糊,整个思绪还停留在昨夜那个仿若噩梦的经历中。
这会儿听着太医在耳畔怪哉怪哉的,他更觉胸口烦闷。
“让太医替本王开一副风寒药即可,旁的不用在意。”
开口下令,君霄辰沙哑得不成人样的声音吓了卫东一跳。
“主子,要不然让寻太医再仔细把把脉?
太医的意思,您没有感染风寒。”
卫东担忧的声音,落在君霄辰耳中,如蚊虫嘤嗡,他不耐睁眼,布满红血色的琥珀色眼珠,不悦扫向卫东,斥责:
“聒噪。”
君霄辰眉眼烦躁十分明显,他气压一低,寻太医与卫东齐齐闭口,不敢再出声。
寻太医开好一副风寒方子,让卫东派人去抓药。
等药抓回煎好,望着君霄辰服下,寻太医才背起药箱离开王府。
喝完药,休息了半个时辰,君霄辰身上恢复些许力气,才问起卫东昨夜状况。
“皇宫昨夜可有异状?”
他回到天启后,朝中许多人心头有鬼,吓得朝都不敢上。
可对他下毒的罪魁祸首,却戴着伪善面具,进出皇宫,虚情假意与他周旋。
君霄辰不屑于此,回朝后第一件事,就是撕下此人面具,让小皇帝看清他真面目,做出决断。
昨夜,便是君霄辰给小皇帝抉择的机会。
“我们的人今早传出消息,皇上昨夜已下令禁足太师。
看来,皇上依旧是向着主子的。”
卫东据实禀告, 脸上终于有点喜意。
君霄辰没他这般乐观,可经过昨夜那场噩梦折腾,他此刻无心深虑太多,稍稍一颔首,便问起它事。
“昨夜,你一直守在本王院外,子时左右,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卫东一愣,接着回忆了下,摇头:
“昨夜属下值夜,并未听见什么动静。
怎么了主子?
可是有哪里不妥?”
回想昨夜过于惊悚真实的几个时辰,君霄辰难得沉默,片刻用破锣嗓子开口:
“没事,你下去吧。
等会,你去趟钦天监,将监正请来,就说本王有事寻他。”
卫东不明所以,但主子既发话,他只有遵从。
“是主子,属下马上就去。”
身上又开始发热,卫东走后,君霄辰按压着眉心,回想昨夜梦中在窗台上吹的三个时辰凉风,脸绿了下去。
……
如姜妩媚所料,麒麟卫与暗卫在江城寻不到人,加上连日下雨,南方江河隐有泛滥之势,萧统被迫带人前去处理水患,沉着脸离开了江城。
萧统前脚一走,姜妩媚三人后脚就跟着离开。
两方人一前一后完美错过,不知下一次见面又是何时。
时光匆匆,转眼,姜妩媚与许君君及青枝,已在云城生活了七月。
这七月来,许君君与姜妩媚扮作夫妻隐于闹市,一起开了个药铺,天天忙碌济世救人,时间过得飞快。
待许君君神医之名传扬出去,来往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两人每日忙得头昏脑涨,将每日接待病人人数限定为五人,身上担子才松了些许。
到了第七月,姜妩媚肚子越来越大,行走不便下,许君君便不准她再去药铺帮忙,让青枝跟几个小丫鬟日日在府上守着她。
姜妩媚一天在府内,吃了睡,睡了吃,无聊得每日将宅子逛个两三遍才睡得着。
这日,青枝在街上买了姜妩媚爱吃的莲花糕回府,等姜妩媚用上,才说起回来时见到的趣事。
“刚才我回府时,见隔壁府邸在搬东西。
想来,是有新邻要住进来了。”
姜妩媚咬着一片糕点愣住,疑惑:
“新邻?
你可瞧见主事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