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还是不放心,正想再说,姜妩媚适时开口:
“多谢刘夫人,不过搬过来还是算了。
有夫君在身旁,我不会有事的。”
“当然没事,你这胎肯定平平安安生个大胖小子。”
说了句吉祥话,见姜妩媚坚持,刘夫人没再多说。
与姜妩媚聊了会儿便告辞离开,说明日再过来陪她说话。
刘夫人临走前,姜妩媚让青枝包了许君君亲自熬的枇杷膏与舒心丸送到她手中。
两府做邻居这么久,刘夫人当然知晓许府出品的药品质不凡,忙笑着接下,风风火火离开。
许君君回府时,青枝正带着小丫鬟在点刘夫人送来的礼物。
望着那一大桌东西,许君君边换衣边问:
“刘夫人怎么又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青枝回应:
“这些是刘夫人儿子女儿买回来孝敬她的,她一人在府中用不完,便说送些给我们府上。”
许君君扫了眼正在看书的姜妩媚,咋舌:
“这刘夫人真是大方,对我们都快赶上亲娘了。”
“谁说不是。”
放下书本,姜妩媚苦恼:
“我们在云城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回报的东西。
平白受人这么多好处,我总觉心中有愧。”
将屋内除青枝外的丫鬟赶出去,许君君散下头发,随意绑了歪在肩头,整个人立马从风度翩翩俊俏神医,转成娇俏活泼女子。
用烈酒洗完手,许君君凑到姜妩媚跟前,笑道:
“谁说我们身无长物,我不就是长物吗?
有我这个大名鼎鼎云城神医在,保管让刘老夫人老树回春,头上一根白发丝都没有。”
许君君自吹自擂得兴起,朝姜妩媚挤眉弄眼,引得姜妩媚失笑摇头:
“依我看,你就不该叫许君君。”
许君君纳罕:
“不叫许君君我叫什么?”
姜妩媚勾着唇,戏谑:
“该叫王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君君抱着肚子笑,深表赞同。
“你说的对,从今以后,我的外号就叫王婆了!”
闺蜜二人笑得前俯后仰,青枝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眼时辰掩上门出去传膳。
晚膳很快送来,许君君在屏风后,正在洗脸,没让人瞧见她女装打扮。
丫鬟们将丰盛饭菜摆上桌,在青枝挥手下,逐步退出房间。
丫鬟一走,房中仅剩三人。
青枝扶着姜妩媚坐到桌边,替她摆筷盛汤。
许君君清理好,大步而来,看见桌子上的菜色,全是自己爱吃的,双眼一亮,拿起筷子就夹了片金黄酥脆的藕夹肉送进嘴里。
许君君吃相诱人,看着满桌菜色,姜妩媚也来了胃口。
夹了一筷翡翠鸡丝尝了尝,姜妩媚便让青枝将桂花酿倒两杯放到桌上。
见还有酒,许君君更高兴,提起酒杯低头尝了一小口,舌头火辣,接着绵软香甜的后劲儿直抵舌根,令她霎时眼眸一亮。
“这酒不错,挺好喝,叫什么名字?”
姜妩媚浅尝一口,体会着桂花酿醇香口感,回她:
“这酒名叫桂花酿,是云城有名的特产。
今日我正好嘴馋,就让青枝去打了些回来。
你要喜欢喝,日后府上常备一点,哪天兴致来了,就让你喝上两口。”
说到后面,姜妩媚都笑了,她这后面的话,怎么听怎么像形容酒鬼。
许君君也察觉到姜妩媚后面一句话中歧义,哈哈笑了两声,摆手:
“算了,算了,马上小家伙就要出生了,我可不想当一个浑身酒气的干娘。
哈哈哈哈……”
姜妩媚抿唇,又喝了口桂花酒,才执筷开始用膳。
青枝在一旁伺候两人用膳,为此姜妩媚与许君君说过多次,让她坐下一道吃。
可青枝坚持尊卑有别,说什么也不愿意与两人同坐,拗不过她,姜妩媚闺蜜二人也不再坚持。
不过,就算不同桌用膳,她们三人情谊,也非普通主仆可比。
晚膳用到一半, 房外突然传来丫鬟禀告声:
“少爷、少夫人,隔壁新搬来的管家,带着礼物上门了。”
许君君咬着一块排骨睁大眼:
“隔壁?
新搬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姜妩媚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解释:
“今日的事,青枝出门还撞见了。
也不知这时过来有什么事。”
用茶漱了漱口,见许君君碗中菜肴堆成了一座小山,姜妩媚哭笑不得:
“你都换了衣裳,就不用过去见人。
我吃得差不多,正好走动消消食,我去瞧瞧有什么事。”
许君君倒没说什么,她饿得要死,这会正跟饭桌上一道松鼠鱼较劲儿。
朝姜妩媚点点头,许君君筷子夹了筷鱼肉,嘴里咬着排骨棍儿囫囵道:
“去吧,去吧,让青枝扶着你,小心脚下。”
说完,许君君又埋头与米饭斗争。
此刻,天还未黑。
青枝扶着姜妩媚出门,路过花园,绕过长廊,一路缓步来到前厅见客。
老管事一直在前厅候着,见到姜妩媚出来,赶忙起身行礼。
“老奴见过夫人。”
姜妩媚朝老管事笑着颔首,在青枝搀扶下,坐到上首:
“日后大家都是邻里,管家不必如此客气。”
老管事呵呵笑,将带来的百年人参放到姜妩媚跟前:
“我家少爷夫人初来乍到,吩咐老奴一定与左右邻府打好关系。
这是主家命老奴备的一份儿薄礼,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姜妩媚扫了眼他手中形状漂亮的人参,笑着拒绝:
“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此物太贵重,您还是收回去吧。”
老管事面露难色:
“这是府上少爷夫人吩咐,您若不要,老奴也难办。
您还是收下吧。”
姜妩媚唇角上扬,眼尾红痣愈加漂亮:
“无功不受禄,您这份礼贵重得我们夫妻受之有愧。
还是请您带回去,给府上回禀一声,我们既成邻里,日后必定和睦互助,让他们两位不必忧心。”
老管事回到府中,焕然一新府邸中,明亮烛火下,男人负手而立,脚下影子修长摇晃。
听见脚步声,男人没回头,声音淡漠:
“如何,收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