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天,东京格外的炎热。因为回国耽误了许多工作的他,恨不得每天24小时都泡在公司里。
而钟时夏因为刚来日本,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熟悉,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那段时间她只要有空就一个人出去闲逛,一边散心一边熟悉东京。
时野也不限制她,给她准备了充足的现金和信用卡,并跟她约定每天晚上七点前必须回家,到家后跟他打电话汇报,就放她一个人出去了。
在时野看来,钟时夏马上就要十八岁了,是时候该放手让她自己去探索世界,而不是给她准备好一切,这样她永远不会成长。
更何况,现在的钟时夏更希望能一个人待着。
就这样,钟时夏每天早出晚归,没几天就把东京玩遍了,人也渐渐开朗起来。
时野本来已经放下心了,可有一天傍晚,钟时夏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她的包丢了。
时野听罢,连忙开车去接她。他到的时候,钟时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人已经哭的不像样了。
时野无奈地走上前,揉了揉钟时夏的脑袋,“不就是把包弄丢了吗?人没丢就行,至于哭成这样吗?”
“都丢了,现金、钱包、银行卡…还有我的旧手机,全都丢了。”钟时夏一边擦眼泪一边抽噎着说道。
“那有什么?钱丢了就丢了,银行卡那些也可以补办,旧手机丢了,这不是新手机还在吗?”时野指着钟时夏手里的新款手机说道。
钟时夏的手机是单卡的,来到日本后因为要办日本的电话卡,时野就又给她买了一部新手机。
按理来说旧手机放起来偶尔收收短信就可以了,但是钟时夏却每天都把旧手机随身带着,偶尔还拨个电话,但好像从来没接通过。
“你不懂,小舅舅,我把他弄丢了。”钟时夏哭着小声道。
时野没有听清楚,只以为她说的是把包弄丢了,劝道:“真的没事,明天小舅舅带你去买新的包好不好?想买几个买几个,现在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钟时夏摇着头不说话,时野没办法,他没什么带小孩的经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丢个包而已,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他见劝不动,只能坐在旁边陪着,想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哪知钟时夏恢复好后,第一句话就是“小舅舅,我想喝酒。”
时野对外甥女的这个要求意外但不排斥,所以那天晚上,他带着钟时夏到便利店买了许多果酒,这种酒度数非常低,喝起来像饮料一样,他完全没想到钟时夏竟然能喝醉。
醉了的钟时夏,嘴里念念叨叨的,时野凑近去听,那是他第一次从钟时夏嘴里听到秦深这个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他找人查了秦深的资料,知道他是被奶奶抚养长大,也知道他从小成绩优异,甚至还看到了一张他的证件照。
当时的时野觉得,不愧是他外甥女,早恋都能找到这么帅的,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想法了。
因为在他看来,年少时的感情虽然真挚但也脆弱,更何况两人现在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长远的距离只会让他们更快地淡忘彼此。
抱着这样的想法,时野并没有对这件事投入太多的关注。而对于当晚钟时夏大哭又醉酒的那些行为,他把它们归结为外甥女青春期的一种情感宣泄罢了。
可是慢慢的,钟时夏适应了在日本的生活,身边追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那些人在他看来都配不上自己的外甥女,但不可否认的是,里面不乏优秀又帅气的男生。
但无论对方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他的外甥女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心动过,任由他出面调查或是处理那些人。
时间久了,时野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家外甥女根本没有忘记过那个男孩。
八年的时间,夏夏等了那么久,自己又怎么忍心在这段感情上给她设置任何的阻碍呢?
现在唯一需要确定的只是那个男人是否和夏夏一样......
想到这,时野拨通了内线电话,
“让木村他们加快进度,我希望最晚下月底我可以回国。”
“好的,老板。”
“另外,加快收购延世股份,价格方面可以适当放松。”
“好的。”
──
“夏涟,陈姐电话。”
正在做造型的夏涟接过手机,语气似抱怨又似撒娇地道:“喂,陈姐,你都多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自从签下了孟思淼,你都快把我忘到脑后了。”
夏涟是选秀出道,签了业内做偶像团体起家的华锐娱乐,刚出道时是男团成员,一年后团体约到期,他们就各自单飞了。
夏涟还在练习生期间,就是所有人里人气最高的,成团后也一直是团队的c位和人气top,所以单飞后公司给他配备了最专业的团队以及最有经验的经纪人陈可来带他,期望能将他打造成一线顶流。
但近几年选秀节目大热,通过选秀出来的偶像明星就像地里的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还没等夏涟在圈内站稳脚跟,华锐看中了偶像市场这张大饼,签约了一批练习生,找好了平台,准备自己做一档选秀节目,这样既方便打开市场又方便捧自家的明星。
而这批练习生里,孟思淼就是那个王炸,是公司耗费了巨大的时间成本人力成本,特意从国外挖回来的。
据说他本来已经在国外出道了,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唱跳俱佳还会创作,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在遍地是帅哥的娱乐圈里都挑不出几个能比的。
所以最后不出所料,孟思淼以断层第一的超高人气在今年初刚结束的选秀节目里强势出道了。
而他出道后,为了抢他,公司里的几大经纪人差点打破头,最后被资历最老的陈可抢到了手。
自从陈可签下孟思淼后,夏涟就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像之前对他那么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