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金修明以为案子可以完结的时候,延世那边又闹出幺蛾子了,钟老太太不愿签字!
钟延过世,钟时夏无父无母又不满十八岁,所以她的股权都由她的监护人,也就是钟老太太代为监管,而如今归还股权也需要钟老太太的签字。
可钟老太太怎么会甘心,在她眼里这就仿佛是在剜她的肉,她早已将那些股权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甚至都打算好等她过世要怎么分配给儿子和孙子,万万没想到消失了多年的钟时夏竟然回来了,还要跟她争股权,这凭什么!
明明这是她大儿子一手打下来的基业,她生他养他,老二又是他的亲弟弟,留给他们难道不应该吗?
竟然将这么多股份,这么大家业都留给那个注定要外嫁的丫头片子,这跟将产业拱手让于他人有什么区别!
老大糊涂,她不糊涂!她要为她们钟家守住这份财产,钟时夏那个死丫头敢跟她二叔叫板,有能耐就把她亲奶奶告上法庭!倒要看看这不孝的名头她扛不扛得住!
以上,都是钟老太太专门打电话骂给她听的,钟时夏接到电话的那天正在收拾自己换季的衣物,接起电话没听两句她就开了免提将电话放到一旁,任由老太太在一旁骂得唾沫星子直飞,也没受任何影响。
倒是其中几句,让她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她这位奶奶生错时代了,什么外嫁女什么不孝,她该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古代啊,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估计她还觉得自己甚是有理。
钟时夏懒得跟她费精神,跟金修明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不用再跟延世谈了,直接提起诉讼,金修明这边上周刚将案件递交法院,怎么老太太突然就签了?
“具体原因不清楚,收到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我以为老太太会不撞南墙不回头呢。”金修明嘲讽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算是了了。”钟时夏道。
金修明点点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钟时夏面色微顿,应道:“有空,我来请吧,这件案子让你费了不少心,这顿饭就算是感谢了,之前答应你的报酬我晚点打给你。”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我帮你也从来不是为了报酬,”金修明意味不明地说道,“而且这案子也没什么难度,是我该谢谢你给我个挣钱的好机会才对。”
因为钟时夏说她晚上还有文件要看,需要回办公室加班,金修明就在公司附近订了一家西餐厅,下班后俩人直接步行过去了。
“这里味道还可以,意大利面做的不错,你看看想吃什么?”金修明将菜单递给钟时夏说道。
钟时夏按照他的推荐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沙拉,金修明看过后又加了几样,还要了一瓶年份不错的红酒。
“我知道你要加班,少喝点?”
“行啊。”钟时夏爽快应道,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不会扭扭捏捏。
菜上的很快,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工作,他们都是法学背景出身又都有留学经历,所以共同话题很多。
饭吃的差不多了,金修明见气氛正好,打算切入正题,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继续聊些别的。
“你回国也有段时间了,一直没问你,适应的还好吗?”
“很好,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不喜欢国外的人,对我来说哪都没有自己国家舒服,更何况我从小在h市长大。”钟时夏笑着道。
“那你当初怎么会出国呢?因为各国法律体系不同,所以绝大多数法学生都会在国内读完本科,等到读研的时候才会出国,一方面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不同的法律逻辑,但你早早的就出去了。”金修明不解地问道。
钟时夏笑容微顿,避重就轻道:“其实高中时我是打算去美国读法律的,只是后来家里出了点变故,不得已去了日本,但好在日本的大学也不错。”
金修明点头,“没错,日本和我们同属于大陆法系,而且他们在国际法领域的研究一直处在国际前列。”
钟时夏见金修明一直在聊工作聊学业,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她敏感了。
但事已至此,总归是说清楚好一些,她不喜欢两人之间这种界限不明的相处。
想了想,钟时夏端起酒杯,道:“这杯我敬你,感谢金律在我的案子上劳心劳力,如今这个结果再理想不过了。”
没到上法庭的地步,她就不用在这件事上多耗费精力,也不用多看钟家二房和老太太那副恶心人的嘴脸,这点上她是真心要感谢金修明的。
金修明和钟时夏碰了一下酒杯,“都说了是我应该做的,你再谢我我可就受之有愧了。”
“行,那以后都不提了。”钟时夏点点头,然后声音无比自然地说道:“那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我还要回去看份文件,回家太晚的话我男朋友会担心的。”
金修明听到这话,足足愣了有三秒钟,回过神来的他轻轻将酒杯放下,然后靠坐在椅背上久久不言,他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暗示。
钟时夏也不催,静静坐在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半晌,金修明摇头苦笑道:“没想到还是让你先开了口,在这点上我倒是不如你干脆。”
钟时夏没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个人对待感情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她喜欢干脆利落界限分明,而金修明习惯谋定而后动,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注定了他们两人在处理感情的事上态度会有所不同。
“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律师吗?”金修明试探地问道。
钟时夏迟疑了两秒,索性实话实说道:“不是,你也认识的,是秦深。”
果然是他,金修明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