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议题未免太荒谬了些,钟董有什么过错吗?凭什么要罢免他?我们竟然还跟着在这浪费时间,听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对集团事务指手画脚!她能懂什么?”脾气最暴的沈董这时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钟时夏的蔑视,说话也越发难听了起来。
众人闻言虽然觉得他说得有些过了,但并没有什么人阻止,很明显他们也是那么想的,倒是钟时夏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我听了这么久,还是沈伯伯这话最在理,我还记得我父亲在世时,常在家夸您,说您是头脑最清楚的,总能在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来,看来他老人家说得果然没错呢。”钟时夏巧笑倩兮地说道。
在场诸人都被钟时夏弄得一头雾水,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唯有洪李二人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等着吧,这丫头本就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让你们这群人难为住?
“沈伯伯刚刚问‘钟董有什么过错,凭什么要罢免他’?这话问得太对了。”钟时夏说着对候在一旁的秘书抬手示意了一下,“劳烦你,把这个U盘里的内容投到大屏幕上。”
秘书看了看钟泰,见对方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她只能上前从钟时夏手中接过U盘,片刻后大屏幕上投放出一份ppt,众人看过去,不知道钟时夏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钟时夏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到大屏幕前,“这份ppt是我做的,里面罗列了二叔这些年在集团管理上的几处重大失误,各位董事跟我一起看过之后,再来讨论二叔是否还能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怎么样?”
钟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失职,但钟时夏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必定是有什么证据作为支撑的,可这些年她都不在国内,从哪得到的这些?集团里有她的内应吗?
“你说我爸有失误就是失误了?还让众位董事在这看什么破ppt,谁有那个时间?有证据就直接说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就尽早结束会议,这是我参加过最无聊的一场董事会了,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粥。”钟安杰骂骂咧咧地道。
经过刚刚各位董事的声讨,他以为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父亲这边的,不会有人愿意理会钟时夏的小把戏,因此说完这些话他本以为会有很多董事附和,哪知他等了几秒,在场竟没一人出声。
钟安杰不禁纳闷地向众人望去,只见他们都神色凝重地看着大屏幕,时不时地还和旁边的人低声耳语。
钟安杰见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钟时夏看到此情此景,唇角微微上扬,人啊,都是看重自己的利益的,更何况是这些拿分红的股东呢?
当他们发现自己本可能得到更多分红的时候,不会愤怒吗?不会想知道钟泰到底有没有做错事吗?
钟时夏就是利用这一点,她知道这里的大多数股东都是跟钟泰穿一条裤子的,他们就像是一个团体,轻易无法撼动。
但如果让他们知道钟泰早就背着他们在捞钱,且捞得还是原本可能属于他们的钱,那他们还会站在钟泰这边吗?
所以ppt的第一页钟时夏没有多写什么,只放了一个表格,上面注明了过去几年集团竞争过的几个不算大的项目,这些项目无一例外都没有中标,表格里清晰地标出了最后项目的承接方,以及如果延世接下项目将会获得的利润。
这一页没有明说钟泰有什么过失,但耐不住股东们好奇啊,他们都想,钟时夏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份ppt想必也准备了一阵子。
她敢就这么拿出来,肯定是有了什么证据,那跟这些项目有什么关系呢?该不会钟泰真的做了什么吧,那这可要好好听听了,听听又不要钱。
而钟泰早在看到ppt内容的第一时间就没了之前的镇定,他不禁握紧拳头,心下默念,这不可能的,那些事他做得很隐晦,没几个人知道。
“看来没人反对,那我就来讲讲这ppt上的内容吧,”钟时夏唇角弧度渐深,“要说投资失误决策失误这些都不算大问题,毕竟多年来二叔为了我们延世一直尽心尽力恪尽职守,有些小失误亏损点钱什么的,想必各位叔叔伯伯也都能谅解。”
听着钟时夏嘲讽的话,钟泰嘴角微微抽动,她这是把他之前的话都还回来了。
“不过,”钟时夏话锋一转,“二叔背着延世用二婶娘家人的名义注册了多个公司,然后打着延世的旗号将原本该属于延世的项目暗中承接给自己开的公司,对外却说延世竞标失败了。”
“更有甚者,真正的生产方其实还是我们延世,原材料、机器、工厂、人工等一系列都是延世的,二叔只需将项目所需分担到各个大项目里,每个项目多做一点,积少成多。”
“等全部完工后再以比延世低的价格卖给对方,对方得到的产品质量好价格却低,都非常乐于和二叔私下合作,最后项目款全都打到了二叔自己开的公司账上!”
“因为项目不大,集团里注意的人不多,各股东们更不可能在这样的项目上费心思,殊不知二叔就这样用几个空壳公司,利用延世资源空手套白狼,几年间赚得的金额已经高达三个亿!”
“刚刚第一页那几个项目的所得利润想必各位股东已经看见了也算清楚了,这一页则列明了那几家公司的法人,无一例外全是我二婶娘家亲戚,众位股东不信的话,稍后会议结束,我会把这份ppt发到各位的邮箱上,大家可以自己再查查。”
钟时夏的这一番话可谓是让在场的股东全都心神俱裂,三个亿啊,这原本都是他们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