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曼曼和宇文辰到了隋汝家,把马车放下就赶紧离开了,一来是现在时辰已经不早,留在人家家中也多有不便,二来是宫中若是下了钥,两人回去就多有不便了。
若是再让那个宫里的太监宫女看到了,在平日不小心说了出去,那就麻烦了。皇上带着贵妃夜深人静的出宫游玩,到时候传到前朝的大臣耳朵里又要说谢曼曼狐媚惑主了。
宇文辰从马车里拿出两个面具,是之前在外面买的现在也一起带了来,以防会遇到认识的人,到时不好收场。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加上两人都带着面具,也不是那么容易识得。
谢曼曼牵着宇文辰地手在街上跑着,险些有几次撞到路边过路的人,两人这样的打扮也很容易引来注意。宇文辰有些无奈,轻声对前面欢乐的谢曼曼说道:“你慢些跑,当心摔着。”
但是显然谢曼曼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敷衍的闷哼两声便再也没有了后文,宇文辰的话就好像是一阵风一样吹过谢曼曼的耳朵,消失在了热闹的集市里。
宇文辰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看着周围繁华的京城,他已经好久了没有见过京城的夜了。上次从皇宫偷偷溜出来还是先帝刚刚封了他做太子对时候,那时候他才刚满十五岁。
那时候的京城还没有眼前这般光景,那时候宇文辰偷偷跑出来只能去山上,那座山能看见整个京城的全貌,沉静如水,也没有人,他就静静的坐在山上发呆,放空自己。
那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能稍稍喘过气,整日在宫里明争暗斗,从小到大身上都竖着千万根锋利的刺,不让任何人看穿自己的心情,喜怒哀乐也不能表现出来,整个人就像是木头。
所以他那时候特别喜欢出来,就好像是被圈养的小鸟,现在终于可以逃离牢笼,飞上广阔的天空。但是自从先帝去世,他作为新帝登基,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任性,每天不管去哪儿都动辄有无数人跟着,每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宜,整个人不再像小时候小时候一样渴望自由,而是变得麻木,只想着权利。
但是自从谢曼曼反抗秀女进宫,跳水醒来后,他发现谢曼曼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开始只关注自己,做自己,就连自己也开始被这样的谢曼曼吸引。
喜欢看着谢曼曼在御花园里追着蝴蝶飞,喜欢看着她肆无忌惮得吃好多自己喜欢的点心,喜欢看着谢曼曼天真无辜的笑脸。感觉自己原本麻木的心,现在也开始慢慢生根发芽。
“阿辰,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回过神,宇文辰看见谢曼曼正拿着两个样式差不多的暖炉套子让他看,宇文辰漠然,他只觉得这两个没有什么分别,无非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但是他并没有扫谢曼曼的性质,走过去拿过两个套子认真的对比着,发现上边绣的花样不一样,一个是鸳鸯戏水,另一个是染了冬日雪花的寒梅,但是绣工粗糙,宇文辰是看不上眼的。谢曼曼却不在意这些,她只是看着宇文辰,想让他赶紧说出答案。
似是想到了刚刚谢曼曼对他的称呼,宇文辰勾起嘴角,眼神里刚刚的淡然消失的干净,剩下的是柔情似水的笑意,拉进两人之间原本就不大的距离,凑近谢曼曼的耳边。
“我觉得这鸳鸯好,是一对儿,就像我跟夫人一样。”谢曼曼的脸在宇文辰话音刚落的时候瞬间变了颜色,就好像是变色龙突然爬上了红色的墙,脸色发生着变化。
宇文辰说完之后不顾谢曼曼现在呆滞的反应,拉开两人的距离,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从腰间取下钱袋子,里面的银子和铜板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拿出袋子里的钱递给老板,放后面跟着的侍卫把刚刚买的暖炉套子收好,着东西做工如此粗糙,真不知道谢曼曼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不过,她开心也就罢了。
谢曼曼缓过神的时候,宇文辰已经拉着她的手走过了一段路,距离刚刚买东西的摊子明显远了些。但是谢曼曼的脸颊还是粉嫩的,只不过面具挡着半张脸,宇文辰也看不见。
感觉到手掌传来的温度,热热的,你自己的手暖和多了。京中冬日漫长,北方的天气向来是比南方要冷的多的,谢曼曼也是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太医院也悉心的给她调养着。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那个地方是我儿时最喜欢去的,在那儿你可以看见整个京城。”宇文辰把谢曼曼地手紧紧包裹着,想用自己的体温让谢曼曼暖和一些。
谢曼曼点点头,可以看见整个京城,那一定很好玩,也一定很美。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了,只不过在集市逛了那么久,现在她也实在有些疲惫了,只精神了那一下,便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刚刚那兴奋期待的样子。
“累了?”宇文辰淡淡的问道,得到的回应是谢曼曼轻轻向下点动的脑袋,宇文辰低笑出声,无奈宠溺的笑着,“上来,我背你。”宇文辰蹲下身子,地上的泥土毫无征兆的沾到了他的身上。不过还好,这段时日京城没有下雨,土也都是干的。
谢曼曼微怔,没想到宇文辰会蹲下来被她,整人现在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后面跟着的侍卫也傻了眼,之前听张毅说过皇上现在对贵妃娘娘跟往日不同,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都从未见过他那样的态度。
当时他还觉得张毅是夸大其词,他完全不相信那个高高在上,对所有人都冷冷的皇上会做出他所说的那件事,当时还下了赌注,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瞠目结舌,看来自己是必输无疑了。
没有感觉到后背上多出重量,宇文辰不解的回头,好看的眼睛里现在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