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集市上好似不似前几次来那样热闹,可能是因为天气愈发冷了的缘故,大家都不爱出门闲逛了,好似更喜欢待在家里取暖喝茶,闲聊时下下棋也是极好的。
刚刚下了马车,谢曼曼便觉得冷风直吹她的身子,忍不住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披风。京城的冬日又冷又漫长,不过总归现在不是在山里,有炭火可以取暖,有食物供自己填肚子,谢曼曼已经非常知足了。注意到旁边人的小动作,宇文辰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了谢曼曼的身上。后者反应过来想要拒绝,却被宇文辰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出的话也是不容拒绝的,“天气冷,你身子弱,我还带了多余的衣裳,你披着便是,不要让自己受的凉。夫人若是着了风寒,为夫会心疼。”
既然如此,谢曼曼也不好再拒绝,乖巧的点点头。只不过拿粉色的红晕又慢慢的爬上了他她的脸颊。从赵府出来之后,两人手牵手,肩并肩的在街上走着。
时不时谢曼曼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会兴高采烈的指着让宇文辰一起看。天气寒冷,谢曼曼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拿着糖炒板栗。只不过她只是拿着,宇文辰一颗一颗剥好放到她的嘴里。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就好像是囤货的小松鼠,看上去可爱极了。
看着谢曼曼这副样子,宇文辰忍不住嗤笑出声,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出的话却带着嫌弃和指责,但语气里却充满温柔宠溺,“你慢些吃,这些都是你的,没有人跟你抢。”
说完之后伸出手,跟在后面的德柱立刻递上一个皮质的水壶。这东西是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平常寻常百姓家用的只是竹筒做的简易的水壶,只是为了在外也能方便饮水。
打开那牛皮袋的壶口,把水壶递给谢曼曼,示意她喝些水别噎着。后者却连忙又往自己嘴里塞了颗栗子,匆匆忙忙的接过水壶,小口小口的喝着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不过一会儿那纸袋子里包着的板栗便已经见底了,谢曼曼也吃得十分满足。拿出手帕擦着嘴上的残渣和水渍,自然的样子完全不像皇宫里高高在上的贵妃。倒只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富贵贪玩的小姐,宇文辰饶有兴致的看着谢曼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和温柔。
“公子,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父亲死了,我手里没钱安置,还请公子可怜可怜我。”原本热闹的集市上,一道清冷的女声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传入了谢曼曼的耳朵。
那人听上去十分可怜,声音也十分微弱,想来距离自己也不算太远。她顺着声音,慢慢的摸索着。身边的宇文辰却一脸疑惑,不明白谢曼曼现在在做什么。
“你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谢曼曼疑惑的问着宇文辰,在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刚刚太过嘈杂,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宇文辰听到她的话却点点头。
看他这个反应,谢曼曼急忙抓住他的衣角,凭着自己的感觉寻找着那个人的方向。她脚步匆匆,宇文辰人高马大的险些有些跟不上,“你别着急,慢些走,她一时也不会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曼曼和宇文辰穿梭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那个人。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跪在地上,旁边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看不到他的样子。
女人哭的十分伤心,身上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冷风吹过她的身子透过那单薄的衣服直击她的骨髓。她跪在地上,双手发红,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想来是路过的人没有看到,把她的手踩伤了,身边也没有药物,就这样任由血渍这样凝固在手上,了。看上去触目惊心,谢曼曼十分不忍,眉头紧皱。拿出身上的帕子,蹲在地上,轻轻的抬起手被她包扎。
女人从悲痛中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身着昂贵衣服的女人,细心的为她包扎伤口。眼泪一下子没有忍住,夺眶而出,“夫人……”她声音哽咽,话没有说完就对上了谢曼曼温柔的眼睛,她语气温柔平淡,像是温暖的火炉,一点一点治愈着她现在冰冷的心。
“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我身上也没有带着处理伤口的药,只能用帕子简单的包扎一下。”她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低着头,左一下右一下的鼓捣着手里的帕子。
女人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裹着的帕子,那布料十分昂贵,是自己怎么都还不起的。现在自己这番处境,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她这么昂贵的东西,色缩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忍不住开口拒绝,“还请夫人把这帕子拿回去。这东西太过昂贵,我负担不起。”
谢曼曼微微皱起眉头,抬起眼眸对上她现在湿润的眼眶,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好像闪着亮光一般,但是不知哭了多久,眼眶已经布满红血丝,看上去楚楚可怜。
“你今年多大了?”谢曼曼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帕子是否昂贵,也没有在意那女人刚刚说的话,只是用嘴平淡的语气向她抛出一个问题,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不受控制的一五一十回答谢曼曼的问题,“回夫人的话,我今年18岁。”谢曼曼闻言点点头,站起身,凑到宇文辰耳边说了几句话。
后者听完眉头舒展,冲着谢曼曼点点头,谢曼曼立刻扬起笑意,兴高采烈的从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定银子,她蹲下身一脸认真的对那女人说:“这是一定银子,你拿好,好好安置你的父亲。然后跟我回宫,做宫里的宫女伺候我可好。”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够听到,女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谢曼曼,没想到今晚竟然遇到了贵人。她痛哭涕零,跪在地上向谢曼曼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