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不耐烦的语气让柳丞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只是跪在地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该如何劝解皇上。就听到宇文辰把笔放到桌子上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很清脆,若不是现在房间里太过安静,定然是察觉不到的。他跪在地上,弯着腰的头压的更低了。生怕宇文辰会因此龙颜震怒。
也幸好钦天监当时只是说后宫里有妖孽在作祟,而不是直接说是贵妃娘娘,不然还不知皇上该如何懊恼。只不过皇上是向来不喜鬼神妖怪之谈的,心有怒气也是有的。
“朕自知爱卿是为朕分忧,想要国泰民安,所以才妄听了那些小人的谗言,”他语气淡淡的,连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也不是他现在是何心情,只是感觉空中的气压有些低。
“为了让前朝大臣们心安,也为了抚平爱亲卿为朕分忧之心意。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真都会让宝华殿的大师诵经祈福,以平民心。爱卿看朕这样做可好?”虽然这话带着询问,但是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好似丞相多说一个字,便会立刻托去斩首一般。那上扬的尾调,听的人毛骨悚立。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迎合着宇文辰说:“多谢皇上,皇上圣才臣无需多言,这件事情还请皇上做主便是。既然皇上已有决断,臣就不再次叨扰,皇上就此告退。”心惊胆战的掀起眼皮,看到宇文辰点头,便连忙站起身。宽大的袖子轻轻抚了下身上的灰尘,便转身离开房间。
在养心殿外,背着那三个大字垂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一时之间还是急不得的。若是想要除掉谢曼曼,帮助自己的女儿,自己一人之力断然是不够的,也应该在朝中找些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让他们在皇上多多提起此事。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如同蚂蚁搬糖,但是若是人多了,想来皇上慢慢的也就信了。
“哟,原来是丞相大人。”迎着说话的声音,抬头看去,迎面走来的是刚刚得胜归来的大将军林政,也就是林清婉的父亲。只不过现在边境战乱,他特意进宫来请旨。
两人拱手行过见面礼之后,把宽大的衣袖背在身后,开始寒暄。“林大将军有礼,你是我们朝的功臣,不必对本丞相如此客气。”虽是恭维的话,但也是事实。
林家的长子,也就是林清婉的兄长也在前线奔赴战场,而幼.女又在后宫为嫔为妃。前几日还因为大战得胜,宇文辰尽了他的官职,也,恢复了林清婉的位分。现在他们一家子是何等的风光,自己一对前朝战士无助,二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位分比林嫔高,三来自己虽为丞相,兵权自然不及他这个将军。所以说话也理应该客气谦虚些。
恭维的话,虽然听多了,但是每次听心里还是十分高兴。林政哈哈大笑几声,抹了一把脸上留着的胡子,声音爽朗,“丞相未免也太过客气,只是,丞相今日前来面见皇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原本刚刚松散的情绪,现在一下子变紧绷了起来。
听到他这么问,柳中庭心里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林政虽为将军战功赫赫,但却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毕竟是武将,没读的几本书,做事也是十分莽撞。
况且他现在正得皇上青睐,若是这件事情由他开口,想来也容易的多。况且他的女儿在后宫贵为嫔位,他也不能常去探望,若是女儿有什么事,想来他也一定心如刀绞。
他装作为难的样子,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脑袋轻轻的摇晃着。片刻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向他,带着一丝疲惫。“只是前几日多听了两句闲话,今日禀告给皇上却遭到了训斥。只不过我的女儿也身在后宫,我又怎能不担心呢?我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又是个女儿,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这辈子又该如何?”
他这话说的可怜,也立刻引来了林政的共情。脸上的神色也立刻暗淡了下来,眼里带着一抹悲伤。他虽一儿一女,但一个身在战场,随时可能有丧命的危险。一个身在后宫,想来日子也是难熬,在外人看来,自己战功赫赫,功成名就。但每每想到此事,自己又何尝不会因此而难过。
他也忍不住点头,赞同柳中亭刚刚说的话,“是啊,丞相真是把本将军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女儿在后宫,我们当父亲的又何尝不是为了她们考虑?若是不在前朝为国效力,女儿在后宫又如何过的安稳舒心?”说完之后,他立刻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便,轻笑两声,开口解释。
“啊,当然了,你我作为前朝重臣,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自然是理所应当。”“是林大将军,此言有理。只不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也是在焦躁难忍,这才禀告了皇上。”
这话倒是听的林政云里雾里,说到现在他也没有具体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是个粗人,脑子也不是他们这些文人这样灵光,说话总是拐弯抹角,有什么便说什么。
“还请丞相能够告诉本将军,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从前线回来,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还望丞相告知。”他说完之后,只见柳中庭上前两步,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巴,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之后,他立刻神色大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中庭,“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这,确有此事吗?”后者轻轻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也是听钦天监所说,才得知此事,”
“只不过皇上向来是不在意这些流言纷争的,不过刚刚我又再次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也说会让宝华殿的大师祈福,想来也并无大碍。”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让林政更加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