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就天亮了,大家也就没心思再去睡觉了。各自忙碌起来,宝森去做饭,浩丰去打扫院子,黄九则去给我准备热水了,三师兄要把我的头发整理整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都不敢打扰我,怕影响了我的修行。
热水准备好,三师兄帮我洗头,梳理着每根发丝,他的手法熟练而轻柔,仿佛在给自己的孩子梳洗一般。我闭目享受这份久违的关怀,内心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
洗好之后,三师兄又帮我开始扎发髻。他头发先束起马尾辫。右手手心朝后,五指撑开,左手将头发放在右手。 以右手手心向手背方向绕在掌上,绕了数圈,直到头发绕完。探后左手四指顺右手手背划下至发圈压在发根。右手拿簪子以斜角方向插入绕好的发圈,深插至马尾发根,向左挑出,露出簪子尖。三师兄给我扎了一个太极髻。师兄的动作从容而专注,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对我修行的关心与期待。
刚扎完发髻,宝森师弟便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增。还不等我们吃饭,观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大师兄他们。进来后先跟师傅行礼,然后都围着我打量起来。一个个都来摸我的气脉,探视我的气息。每个人摸完都笑呵呵地说道:“不错不错”
大师兄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呵呵地说道:“小师弟,你是继我和你三师兄后第三个达到元婴巅峰的。甚至比我俩还要强上几分,有突破的迹象”
“这都得多谢是师傅和三师兄的教导,还有师傅亲自为我炼制的丹药”我谦虚地回应,心中却是对师兄们关怀备至的感动。
师傅缓缓开口说道:“我和你三师兄教导你是应该的,你最该感谢的是黄九,是他冒死为你找来的蓇荣草,才让你的修为大进。”我看着黄九,他调侃地说道“不用谢我,我没那么好心。我是怕你死了会影响到我,毕竟咱俩有主仆契约,能把你治好顺带脚的事,让你断子绝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使劲地揉搓着黄九的脑袋,让他满嘴跑火车。
“黄九,你这张嘴啊,总是不饶人。”三师兄摇头笑道,眼中却是满满的宠溺。“就是,黄九,你就不能正经点?”浩丰师弟也笑着加入调侃,屋子里充满了轻松的氛围。大家深知黄九此举不过是他特有的关心方式,不过,这份特别的关爱,我们也早已习以为常。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饭,聊着修行的心得与趣事,仿佛这一刻,师门之间的情谊比那些繁复的修炼更为重要。我心中暖流涌动。
吃过早饭,大师兄又说了一件事。六个月后即将迎来五年一度的“云泉大会”这次大会将在福明山天贺宫举办。大师兄受邀担任此次大会主法会长老,相当于裁判长。五师兄是主法会执事,就相当于是裁判。三师兄则作为云峰观的代表,为此次云泉大会的名誉长老。
岳安宫由四师兄、六师兄和七师兄带队,挑选精英弟子前往。岳安宫将在两个月后举行一次选拔大会,选拔出的弟子将代表岳安宫参会。
黄九赶忙问道:“那我们苼哥怎么办?他是算岳安宫弟子吗?”
大师兄解释道:“当然不能算岳安宫弟子了,道苼的证件上应该写的就是云峰观。对了,三师弟,写的就是云峰观吧?”大师兄向三师兄投去询问的目光。
三师兄只顾喝茶,没有说话。大师兄惊讶地说道:“你不会没给道苼办理道士证吧?”三师兄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大师兄,您也知道,我对这些俗务从不上心。道苼的道士证,我确实未曾办理。再说了,这事应该归老五管啊。” 众人一片惊呼。
大师兄继续问道:“那传度做了吗?”三师兄还是没说话,“那受箓也没做了?”三师兄还是没说话。大师兄有点生气地说道:“不传度就算举行了拜师仪式,咱们道家才会承认啊。不受箓,怎么名登天曹?怎么获得道位神职?怎么奏达天庭?怎么得到神灵护佑?”
此时师傅缓缓开口说道:“传度已经做过了,第一天给他讲经前就做完了。至于受箓,也不用了,道苼的修行之路自与常人不同。他需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此言一出,众人沉默,大师兄眉头紧锁,深思良久,终是未再追究。
师傅继续开口说道:“至于道士证吗,还是要有一个的。行走方便,让你五师弟处理吧。”大师兄听闻此言,点头应允,神情严肃地表示定会尽快办理。
我对大师兄刚说的刚才说的传度和受箓很是好奇。私下里我问了田宝森,他低声解释道:“传度是我们入门的仪式,受箓则是正式获得道教地位的标志。”
从他口中我才得知想当道士,无论全真和正一,皈依是第一步,皈依以后是道教的居士,也就是信徒,但绝对不是道士!正一派在皈依之后,想要更进一步成为道士,就要传度。祖师设教传度,必有传度之秘。传度更是自古以来就作为正一派弟子正式入道修行的标志。
传度之后,如果想进一步升为道教法师,就要授箓。道教授受法箓,自太上以降、祖天师创教以来,即成道教之传统。授箓之后,才可被称为法师,才真正在上界有了一席之地,才可以兵将护卫,登坛行法。未经授箓的传度弟子,只能借师父之名行法,前提是师父要授过箓。
《三洞修道仪》说:“受正一法箓,方可为人章醮。”因为只有得受法箓,才能名登天曹,才有道位神职。有了道位神职的道士,其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奏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反之斋醮章词无效。所以凡主持斋醮的道士,必先求授法箓以正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