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北良,阿筝险些喜极而泣,刚要打招呼,被对方制止。
众人都在专心作诗,没人发现阿筝的异常。
吴北良自己取了纸笔,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他一边转动毛笔,一边给阿筝传声:“啥情况啊,阿筝?”
“回公子,奴婢不知,您还是迟些问小姐吧。”
吴北良惆怅地说:“我现在没灵感,写不出诗,哪有资格见蓝花魁啊。”
阿筝吓了一跳:“公子说笑了,我去禀报小姐,让他们都滚。小姐听说公子与冥荒鬼帝大战三万回合,最终将其斩杀,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忧心伤神。
她若知公子无恙,定会万分喜悦!”
“这里是陨龙山脉龙首部,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皆出身不凡,把他们赶走,等于把路走绝。放心,我好歹也是大荒诗仙,还会输给这些只知道打坐修行的选手?”
于是。
半炷香后。
厅内的公子天骄先后交了诗。
阿筝将他们的诗送进蓝诗羽的闺房,并告诉她魔王大人来了。
蓝诗**喜,恨不得马上冲出来抱着吴大官人,舍下脸皮,求他爱怜。
阿筝拉住她说:“小姐不想再得一首魔王大人的诗吗?”
蓝诗羽点头:“当然想。”
“那就再等会儿呗,魔王大人诗才无双,定能再出惊世佳作!”
然而。
又半炷香时间过去了,其它人都写好了诗,唯独吴北良,毛笔杆儿都啃了大半,纸上也没有半个字。
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有认识吴北良的天骄语气阴阳:“吴北良,你不是大荒诗仙吗,怎么这么久了,一个字儿都没写?莫非,吴郎才尽了?”
“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被冥荒鬼帝打坏了脑子,做不出诗来了。”
“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拯救大荒的救世主呢?吴圣子,要不你选个别的姑娘,我请客!”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情不自禁而已。”
“……”
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吴北良脑中灵光一闪,目光扫过众人:“不知为何,今日我文思如尿崩,一下子作出了两首诗,但又不确定花魁更喜欢哪一首,所以有些纠结。”
一名世家公子嘴角都撇到南山外了:“真能吹啊,你若作出两首诗,都写上不就完了!”
吴北良懒洋洋地说:“你们一个个吭哧瘪肚,搜肠刮肚,废老鼻子劲才写出一首狗屎不如的诗,本圣子随随便便就写出两首惊世之作,你们受得了吗?我怕你们集体破防都在这怡香阁撞死。”
天骄们脸色难看,黑如锅底,纷纷说:“你写啊,写不出两首诗是三孙子!”
吴北良反问:“若我能写出两首诗呢?你们都管我叫爷爷?”
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人的名树的影,大荒诗仙可不是浪得虚名。
见众天骄公子犹豫,吴大官人给出了第二个方案:“不想叫爷爷的,一人给十万枚灵石也行。”
一名身穿紫白华服的俊逸男子淡淡道:“区区十万灵石就可以见识到大荒诗仙的两首大作,值了,你写吧。”
吴北良冲对方投去欣赏的目光,他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的选手:“这位公子有眼光,知道本诗仙的大作乃是无价至宝,我瞅你挺面善的,不知怎么称呼啊?”
对方温润一笑:“桑启。”
吴北良心中咯噔一声:卧槽!这么巧的么?
他在迷窟魔域杀了桑俊,并用搜魂魔功获取了对方的记忆。
通过记忆可知,桑启在神武王的六个儿子中排名第四,乃是龙首部海云宗的天骄,碎虚一品,身怀半圣级攻伐灵宝,实力相当哇塞。
桑启与其他兄弟不同,虽天分奇高,却不怎么喜欢修行,他擅长诗词,喜好风月,他觉得,大荒的姑娘太古板,青楼里的美女才是真性情。
因此,常年流连凡俗的教坊司、青楼,与数名花魁关系亲密。
他早就听闻妙缘阁有花魁名为蓝诗羽,不但体态风流,花容月貌,而且多才多艺,最喜诗词。
桑启心向往之,奈何海云宗离大良王朝都城实在太远。
近日得知妙缘阁的两位花魁跳槽来了怡香阁,立马约上三五好友,欣然而至。
却不料,冤家路窄,竟让他在此地遇上了杀死六弟的凶手!
桑启也想为桑扈报仇,但他又觉得在怡香阁动手不好,会唐突佳人。
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才华颇为自矜,又不得不承认吴北良为蓝诗羽写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无法超越。
“噢,原来是桑公子,幸会幸会,”吴北良提起毛笔,又觉得自己的字迹太过随心所欲,对不起自己的才华,于是咳嗽一声,“阿筝姑娘,你来帮我写。”
“好的,公子。”
阿筝是见过吴北良的字迹的,当时她觉得:字能丑得如此丧心病狂,也挺不容易的。
她接过被啃了一半的毛笔,坐在吴北良的位子上:“公子请说!”
吴北良咳嗽一声。
众人集体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十个呼吸后。
有人绷不住了,催促狗无良:“你倒是说啊,等什么呢?”
“我在酝酿情绪,催毛啊?”某人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
又十个呼吸后,吴北良依旧沉默。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桑启都等的不耐烦了:“吴公子,你要酝酿到何时?”
“已经酝酿好了。”
“那你倒是说啊,我们洗耳恭听呢!”
吴北良眨了眨眼说:“我在想,你愿意给我十万枚灵石,其它人呢,是给灵石啊,还是管我叫爷爷?”
见这厮看自己,世家公子和大宗天骄纷纷表示:给灵石,给灵石……
凯飒大弟很满意,他掌心一番,一朵还挂着露珠的鲜花出现。
他迈开四方步,一边手撕花瓣,一边用饱含深情声音吟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听了这两句,满厅堂的天骄和公子都懵比了:这特么也算诗?什么玩意儿啊!
阿筝也愣住了,都忘了往纸上写。
吴北良见纸张干净,提醒阿筝说:“不要光顾着被我的绝世诗才震惊,写下来啊。”
“噢噢……好的。”阿筝哭笑不得,硬着头皮写下了头两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