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北良眼前一花,一位身穿金色华服,看起来光芒万丈的中年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哎呦!”
吴北良假装收不住身形,朝对方撞了上去。
按道理,对方应该闪开才是。
然而并没有。
中年男人神色从容,脚下生根,一团金光自胸口冒出。
吴北良撞在那团金光上,感觉撞在女人弹软的胸脯上似的,莫名得爽了一下。
之所以要跑,是因为嗅到了与小红小煤相近的气息。
这位霸气侧漏的大叔纵然不是两只金乌幼崽的老子,也与它们关系匪浅。
吴大官人做贼心虚,所以走为上策。
但万万没想到,还是被追上了。
不愧是三足金乌,速度可太快了。
心中暗叹一声,吴北良拱手道歉:“哎呀,不好意思,这位大仙,差点儿撞到你,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缓缓摇头,目光深邃:“无事,小友何故见到贫道就跑呢?”
吴北良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说:“没有啊,大仙误会了,我是突然内急,想尽快找个地方方便。麻烦大仙让个路,我快憋不住了。”
中年男人淡淡道:“小友演得不错,只可惜,却瞒不过我,你拐走我两个孙儿,是否该对贫道有个交代?”
“蛤?”吴北良心中咯噔一声,表面仍是装傻,“大仙你说什么呢?认错人了吧?我可是太阳神子楚云狂,像我这般出身高贵的存在,怎会干拐卖幼儿的勾当?还有,我没有演,我真的内急!”
——你特么再不让开,信不信老子拉你一脸臭狗屎,啊呸,拉你一脸臭粑粑!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语气澹澹:“贫道只说两个孙儿,并未说年龄几何,小友如何知道是幼儿?”
吴北良愣了下,哭笑不得道:“我不知道啊,就随口这么一说,咋地,被说中了啊?真是太可怜了,哎呦不行了,真憋不住了!”
说罢,吴北良绕过男人,向远处狂奔。
这一次,对方没有追。
但他的声音,却响在吴北良耳畔:“小友, 希望有一日,你能带我两个金乌乖孙来看我,若你敢伤害它们,本尊保证,无论你身在何处,都会叫你碎尸万段,万世不得超生!”
吴北良身形一顿,略一思忖,转悠回来了。
这次轮到中年大仙愕然:“你为何又回来了,不是内急吗?”
“是啊,但被你吓回去了,还能憋一憋。”
中年男人沉默。
吴北良拱手:“敢问阁下是?”
“贫道乃金乌一族的族长。”
“啊,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知道那两个小家伙被我顺走了,为何不要回去?”
“它俩,是我金乌族最后的血脉了,它们跟着我,未必是好事,倒是跟着小友安全些。”
吴北良一怔:“不是,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啊,为何如此信任我?”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远方,目光深邃,似乎在回首往事:“贫道曾有一老友,桀骜不驯,洒脱不羁,强大无匹,笑傲九重天,独断万古。”
吴北良浑身热血沸腾,神情激动:“原来,你是我父亲的朋友啊!”
“父亲?”
金乌族长缓缓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不,你不可能是祂的子嗣,祂最讨厌小孩子了。”
吴北良咳嗽一声:“人是会变的,尤其上了年纪后。
我那位父亲可是独断万古的大佬,很要面子的,祂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像普通父子那般与我天伦之乐?
尽管如此,祂都是爱我的。
因为俗话说得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祂给我铺好了一条修行的金光大道。
若不是父亲安排,我一个饕餮吞天窍,如何能够突破金丹境?
当然了,你说的可能也没错,父亲并不喜欢我。
祂生下我,不过是想要弥补不能成圣的遗憾。
祂虽独断万古,却终没有证道成圣。
这是祂漫长仙生的唯一遗憾。
所以便寄希望于我身上,为我谋划数十万载,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如果我猜的没错,父亲应该算到了会有这么一日,祂与你说我会带走你的两个乖孙,它们跟着我会茁壮成长,是也不是?”
金乌族长讶然看着吴北良:“贤侄果然聪慧过人,正是如此!”
吴北良这番话极具说服力,所以,他相信对方是那位老友的子嗣。
“族长伯伯,我可以帮你照顾小红和小煤……”
金乌族长蹙眉打断他:“你说谁?”
吴北良把两只金乌幼崽放出来,指着头顶有红毛的那只说:“它是小红,”
接着指着头顶有黑毛的金乌说,“它是小煤。”
金乌族长沉默了。
这么俩可爱的宝贝疙瘩,居然取这种毫无逼格和气质的名字,太草率了吧!
吴北良一看便猜到了族长的不满。
“张三爷告诉我,”名字取得随便,才能活得长久。
而且,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觉得不好,可以改。”
金乌族长摆手道:“罢了,既然取了,就这样吧。”
两只金乌幼崽好奇地打量着金乌族长,小煤奶声奶气地说:“爹爹,这人是谁啊?”
“他啊,是你们的祖父,快跟祖父问好。”
两只金乌幼崽奶声奶气,又是异口同声:“祖父好!”
金乌族长露出慈爱欣慰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它们毛茸茸的头,与它们小声嘱咐,依依惜别。
盏茶功夫后,两只已经喜欢并依赖两个美女娘亲的金乌幼崽回到了玲珑乾坤塔中。
金乌族长问吴北良:“小红和小煤为何叫你爹爹?”
吴北良苦笑一声说:
“它俩破壳孵化出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我,就以为我是它们的父亲,怎么解释都不听,我只好听之任之了。”
“原来如此,”
金乌族长点了点头,“贫道看得出来,它们很喜欢贤侄,我希望你能一直待它们好。”
吴北良拍着胸脯保证:
“族长伯伯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让小红和小煤成长为最强大最优秀的金乌!”
“好,那我们后会有期。”
“族长伯伯请留步!”
金乌族长转身:“贤侄还有何事?”
吴北良神情扭捏,欲言又止。
——还问,还有脸问,人情事故懂不懂?
——小爷该你的欠你的,白给你养孙子啊?冰莲神液很贵的,灵果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金乌族长哈哈大笑,递给吴北良一件储物戒指:
“哪能让贤侄白费心,这里面是贫道多年珍藏,都赠与贤侄了!”
这一笑,倒是让吴大官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登,这是报我忽悠你的仇呢?!
吴北良接过储物戒指:“哎呀!族长伯伯见外了不是,小红和小煤叫我爹,我养它们天经地义,不过嘛,长辈赐,不敢辞,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臭小子,够奸诈。
“你收了我才能放心啊,这下贫道可以走了吧?”
吴北良摇摇头:“小侄还有一个或者两个问题。”
金乌族长蹙眉道:“一个就一个,两个就两个,怎么还‘或’呢?”
“因为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是否问第二个问题。”
“行,那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