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万民欢送之下,苏子安和唐三葬终于踏出了河州卫。
当然,送的是国师苏子安,唐三葬就是个附带的。
河州卫城外,就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平时这里荒无人烟,今天却是有许多百姓自发的前来相送。
“国师大人一路坦途!”
“祝国师大人此行顺利,扬我大唐国威!”
“国师大人请保重身体!”
“国师大人,等您回来,我一定种出了最好的红薯!”
苏子安挥了挥手,朗声说道。
“乡亲们,今日借此机会,我有一事宣布。”
“我大唐强盛富饶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但这天下尚有许多小国寡民困顿贫苦。”
“同为人族,我等又于心何忍?”
“故我此番西行,也将打通大唐向西的通商之路。”
“如今长安城中已有许多商贾正在准备,诸位乡亲也可提前着手。”
“待我打通这条通道后,我大唐将愈发富饶,天下百姓,亦可受我大唐恩泽!”
现场瞬间安静了,许多人都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外通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片刻的寂静之后,现场一下子炸开了锅。
“国师大人心系天下,我等佩服!”
“国师大人,其他那些小国有红薯吗?我能卖红薯吗?”
“据说极西之地有香料无数,若能运至我大唐,必然获利丰厚!”
“祝国师大人此番早日成功!”
“我们这里可是大唐的边界,往来商贾的必经之地,若是开家客栈必然生意兴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兴奋,忍不住议论纷纷,对苏子安也是愈发的感恩戴德了。
唐三葬看着他如此受人爱戴,心中也不禁有些异样,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苏先生,前方山高林密,我们该上路了。”
苏子安笑了笑,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戒尺,朗声喝道。
“要想富,先修路,破!”
手中戒尺忽然飞出,化成了一根通天巨尺,狠狠的向前面的山脉砸去。
“轰”的一声,山河开裂,碎石四溅,尘土弥漫,就连大地都剧烈的震动了几下。
身后的许多百姓,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不小心摔倒在地。
许久之后,尘土缓缓的散去,面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因为那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竟然出现了一条通天大道。
就像是一刀将山脉劈成了两半,两侧山体平整光滑。
道路足足有十丈宽,平整坚实,远远望去,竟然一眼看不到边!
苏子安收回戒尺,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三葬,路修好了,我们出发吧。”
说罢,翻身上马,踏上了那条通天大道。
唐三葬愣了一会儿,也连忙驱马跟上。
身后,无数百姓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道崇拜的目光看着渐行渐远的苏子安。
国师大人说得开辟商路,原来是这样开辟的啊!
给国师跪了!
听着身后逐渐模糊的欢呼声,苏子安忽然开口问道。
“三葬,我知你生平所愿,乃是为了普度众生。”
“那你想要如何普度?”
提起这个话题,唐三葬顿时来了精神,一脸的虔诚。
“众生皆苦,欲拯救众生脱离苦海,唯有佛法。”
“佛曰,今生……”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却没发现,苏子安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我且问你,一个人快饿死了,你念念经,他就能填饱肚子了吗?”
“一个人快病死了,你念念经,他的病就好了吗?”
唐三葬一噎,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苏子安再次放出戒尺,又将通天大路延长了一大截,慢悠悠的说道。
“来,我先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物质文明,什么叫做精神文明……”
两人边走边聊。
苏子安见识渊博,学贯中西,对付一个初出茅庐,只知道死读佛经的书呆子,自然是降维打击。
一时之间,唐三葬也频频落入下风,时常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作为佛门的死忠派,他也不可能轻易被说通,反倒是认为自己佛法修为不够。
苏子安也不在意,十万八千里呢,咱们慢慢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忽然有人叫喊,唐三葬也是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是一座大山,高接青霄,崔巍险峻。
更奇特的是,这座大山有五座山峰,就像是人的手掌一样。
唐三葬脱口而出。
“谁?谁在呼喊?”
看着面前这一座大山,苏子安的眼中也忍不住生出了许多异样。
孙悟空啊!
从小喜欢到大的猴子,就近在眼前!
“走吧,前面这座山就是两界山,旧名五行山。”
“王莽篡汉之时,天降此山,下压着一个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饮食,自有土神监押,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自昔到今,冻饿不死。”
“而他的真实身份,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说话间,两人就沿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那石匣之间,果然有一只猴,露着头,伸着手叫道。
“师父!师父……咦?两个人?你是谁?”
此时猴子的卖相可不怎么好。
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耳中生薜萝。鬓边少发多青草,颔下无须有绿莎。眉间土,鼻凹泥,十分狼狈,指头粗,手掌厚,尘垢余多。
尽管狼狈不堪,苏子安看着这只猴,却是不自觉的升起了许多亲切。
论情怀,这只猴子可是儿时的偶像。
论身份,这只猴子出身娲皇宫,跟咱老苏家可是一家人呢!
“猴子,他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唐三葬。”
“我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传经的书生苏子安。”
“你叫师父,是想让谁当师父?”
啥玩意儿?孙悟空一下子懵了。
金光灿灿的猴眼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
取经?传经?
和尚?书生?
这特么都怎么回事?
你们俩是在逗猴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