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宋玉、王丛山几乎同时推开屋门。
王丛山瞧了一眼,道:“走了?”
宋玉除了腰间双剑,就肩膀挎着一布包。点头,道:“该走了,你如今在这县城的名头响了,我得回山接着练剑了。”
王丛山哈哈一笑,打开院门,算是送别。
分别很快,宋玉往蜀山,王丛山接着去县衙。
没有不舍,朋友,记得便好!
几天后,宋玉到了锦城附近。
回蜀山,从锦城城里走,可以。不入城,走城外,也可。
宋玉也不再是初入江湖的雏鸟,回蜀山的路也熟,便朝着锦城的方向走去。
孤身在路上,就这点好,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城里,好生热闹。于宋玉而言,那一口油辣子的味道,十分诱人。
吃,无论帝王还是百姓,哪怕是修行中人。尤其是忽然很想念某种味道,口腹之欲,神仙难挡。
锦城,宋玉来过多次,有名的店铺,唐宁都带着他去过。有唐宁在,找的自然是名气大的,装潢漂亮的。轮着宋玉自己,就只挑巷子里,生意好的小店。价格公道,食材新鲜。
找了不少时间,正想着进店里。
忽的,转身向后,定睛细看,就见着有一人也盯着自己。见宋玉回头看来,那人小跑着向着宋玉。
道:“宋公子,可算是见着你了,我家二少爷有请!”
宋玉不明,问:“二少?谁”
来人道:“我,唐家的人,二少就是唐宁啊!”
一听唐宁,宋玉没多想,笑道:“带路”。
来人领着宋玉,七弯八拐,渐渐离了闹市,眼瞧着越走越偏。宋玉不紧不慢,跟在身后。随口一问:“我说,我没去过唐家,你认识我?”
带路的男子,道:“宋公子,您没到过唐家堡,可我家二少常提起您啊!您的相貌也说过啊!”
宋玉点头,道:“原来如此”。
又走了一段,到了一处独院,大门敞开着,门前有人守着。院子前有一片林子,林子前一条小溪,溪上一木拱桥。院中似有香烟升起,能闻着香火味。
带路之人两步跨过木桥,指着院子,:“宋公子,到了,二少在里面等着呢!”
宋玉止步,并未上桥,道:“地方是真不错!可唐宁不会在这里,你也不是唐家的人,唐家堡我还真去过。说说吧,你的主子是谁?”
见宋玉已然识破,这人并未慌乱,道:“公子聪慧,我家公子只想请您进院中一叙,并无它意。”
宋玉懒得多费唇舌,转身就往回走。
一步迈出,心中一紧,脚尖点地,往身后急退。
“唰唰唰”,几团火球,如飞矢。落在地面,砰砰砰,地上留下黑乎乎几个拳头大小浅坑。
宋玉一把握住剑柄,并未出手。看向站在木桥上的男子,那男子丝毫无惧,一脸坏笑。
道:“何必呢!宋公子,请吧!”
宋玉冷着脸,没答话,缓缓走向木桥。
那男子颇为得意,道:“这就对了嘛,......”
话未说完,只见眼前青光闪过,人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一击既成,此时想不得其他,气机全开,一个字“跑”。先前得几团火球,他认得,希夷观前与龙虎山弟子交手,那是火符。
锦城的少爷,与他有关的,就两个,一个唐宁,同门好友。一个就是姓刘的郡守之子,有旧怨。
眼前的院子,周围的事物,道家的手笔,他这些年,道观真见过不少,光是太华山就有许多。
此时,空中火符又至,数量比先前多了许多。院中又窜出一群黑衣,劲装男人,手持弓,朝着宋玉就是一通乱射。
“嗖嗖嗖”
霎时,火符,箭矢,像是蜂巢被捅,飞出的马蜂。密麻麻一大片。
宋玉不敢回头,拼命往外飞奔,好在此处偏僻,不用顾及路人。
一个全力想跑的剑修,箭矢已然追不上,火符于空中爆开,宋玉能感受到背心的灼烧,此刻也顾不上,怕就怕那院子里出来个老道,有手段困住自己。
道观中,刘姓公子与此间观主,一个留有一小撮胡须的中年道人坐在正厅。宋玉跑了,道人并未使人追击。看向眼前男子,道:“刘少,那人不过桥,贫道的阵法就困不住他,要擒,需另寻他法。”
刘公子叹口气,道:“再想其他法子吧,惹上国子监、龙虎山,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另一边,跑远的宋玉见着没有追兵才停下,一身满溢的气机,竟是耗去一半。宋玉也是心惊,修行至今还未如此全力逃跑,这下也算有所收获,至少知晓了往后,若是敌不过,能逃到什么程度,气机能支撑到何种境地。
没走两步,觉着后背有些痒,伸手一扒。
“嘶”,有些刺疼。
一瞧手掌,血红一片,想来是先前火符炸开,被烧伤。宋玉忍不住骂道:“娘的,这些臭道人,一打架就扔符,还得花钱买衣服,难不成往后和道门的人动手,要光膀子?”
四下瞧瞧,想着能不能找个遮蔽处,换身衣裳,幸好包袱还在。
正想着,一道人影朝着宋玉的方向,飞驰而来。
“宋玉、宋玉”,来人大喊。
定睛一看,宋玉咧嘴笑了。
唐宁至,瞧见拿剑在手的宋玉,问道:“动手了?人呢?”
宋玉说道:“差点中了招,先找个地儿,我换身衣服。”
唐宁一愣。
宋玉转过身,道:“瞧见了吧,被一帮道人炸的,皮外伤。”
唐宁找了离此处最近的唐家铺子,两人坐下。其间,唐宁还找人来给宋玉量了尺子。
来的路上,宋玉讲了事情的经过。
这一坐下,唐宁就说道:“我说,你就不该信那小子的话,我找你,那回不是自己来。你这脑子不该啊!”
宋玉笑道:“你急个啥,刚走了几步我就发现了。跟着,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想算计我,这不,就知晓了。”
唐宁道:“就是龙虎山的人?”
宋玉点头,道:“还有郡守的儿子参与其中,就是多年前,打伤花花的人。”
唐宁一听,道:”你这一说,我想起了。你走陇南前,我不是说我爷爷办寿吗。郡守,和他儿子也来了,问了不少咱蜀山的事,尤其提及了你宋玉,还向我打听你的事。我自然随意搪塞过去。之后,我想着不对劲,他一个郡守,打听一个蜀山弟子,有些奇怪。就叫人留意各个城门口,只要你来锦城,就告知我。
这不,不久前,我的人说是见你跟着一人往城郊而去,我想估计是你朋友吧。可又觉着,这些年,你要么在山上,要么就是去北边,你在锦城那来的朋友,不放心,这才来寻你。“
宋玉却是想着其他,说道:”龙虎山的人找我麻烦,我知道。可为啥似乎官府的人也找我,我没犯啥事啊!“
唐宁也是不解。
一时间,两人均是在思索其中缘由。
过了一阵儿,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唐宁道:“只能是朔方大营的事了。”
宋玉也是想到此处,点头。说道:“真是朝廷要治我罪,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直接下旨,张榜通缉。就算我是蜀山弟子,违反法度,上山拿人也不为过啊。难不成朝廷就是忌惮咱蜀山?”
唐宁道:“咱蜀山,你看才多少人,多大!连招弟子也是随缘,师祖神龙见首不见尾,师傅啥事也不管。也就益州还行,出去一比,人、财、物,样样都缺。哪来朝廷怕咱们的道理。”
两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