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位郎中仔细为堵胤锡诊脉,反复确认其并未身患重病,只是需要多多休憩调养之后,朱由榔神色凝重地挥笔,为堵胤锡拟下了一道饱含关切的圣旨。
圣旨中明确规定,堵胤锡每日三餐务必不可少却一餐,且每日的睡眠时长不得少于三个半时辰,定要悉心调养身体,切不可过度操劳。
当堵胤锡即将启程前往武昌之际,朱由榔不顾繁忙,亲自莅临江边,为其送行。
江风轻拂,吹起衣袂飘飘。
朱由榔亲自搀扶着堵胤锡登上船头,目光中满是诚挚的关怀与殷切的叮嘱:“爱卿此去武昌,路途迢迢,务必要好好休憩,保重身体。你之安康,于朕而言,便是朝廷之幸事,切切牢记。”
堵胤锡闻听此言,心中暖流涌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恭敬地跪拜行礼,声音坚定而洪亮:“陛下隆恩,微臣定当谨遵圣旨,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明军已然成功占领了武昌,这一胜利使得从应天到武昌的长江航道彻底畅通无阻。
商船往来,舟楫穿梭,一片繁荣景象。
堵胤锡离去三日后,高一功、朱以海和袁宗第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威风凛凛地返回了应天。
与此同时,在赣州战场上,刘芳亮所率明军在城中百姓的踊跃接应之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攻克了素有 “铁赣州” 之称的赣州城。
起初,朱由榔本秉持仁义之心,允许赣州的清军安然离开赣州,并护送他们返回江北。
然而,赣州的清军却对朱由榔的宽厚仁慈心存疑虑,拒不相信,无奈之下,明军唯有全力展开猛攻。
城中百姓对清军的残暴统治早已深恶痛绝,此时眼见城外来了大批明军,且明军不时向城中射来劝降书信,承诺只要开城投降,无论军民,一概不予伤害。
于是,在明军连续猛攻了一个多月之后,城中百姓们手持简陋的农具与菜刀,趁着深沉的夜色,毅然决然地打开城门。
刹那间,大明的旗帜在赣州城头猎猎飘扬,欢呼声震天动地。
至于城中的清军,如南赣巡抚刘武元、南赣总兵胡有升、副将杨明遇、高进库、康时升等辈因负隅顽抗,最终被明军毫不留情地斩尽杀绝。
既然明军攻城了,那就肯定不会留活口。
赣州这座城池,自古以来便凭借其坚固的城防而声名远扬,素有 “铁赣州” 之美誉。想那初期的太平军,以骁勇善战而纵横东南半壁,却数次强攻赣州而无果。
后来的 h 军也曾倾力攻打赣州,亦是铩羽而归,且损失惨重,竟牺牲了两位师长。
而此次明军之所以能够成功拿下赣州,实乃诸多因素共同作用之结果。
首先,赣州已然成为一座孤城,四周皆被明军围困。
再者,多尔衮败逃,阿济格被杀的消息传至赣州后,守军见援军无望,士气顿时崩溃瓦解。
城中百姓趁机反水,里应外合,这才历经艰难险阻,最终将其攻克。
随后,朱由榔下诏将高一功、朱以海、李成栋、郑成功、张名振、张煌言等一干将领全部召至京城。
一时间,奉天殿内将星云集,三营明军的总兵、侍中、参军和司马们也齐聚一堂,共同召开一场至关重要的军事会议。
此次会议商讨的核心议题便是攻打徐州。
朱由榔神色庄重,缓缓开口,道出堵胤锡昔日所言:“自古道:‘立国于东南者,有淮泗而无荆襄,国必亡;有荆襄而无淮泗国必弱。’如今荆襄已在我大明掌控之下,朕此番召集诸位爱卿前来,只为一个目的,那便是攻打徐州,收复淮泗。诸位爱卿且仔细思量,依我军当下之实力,可有攻取徐州之能力?”
袁宗第闻听,率先挺身而出,抱拳行礼,高声说道:“陛下,当然有!此刻只需陛下一声令下,微臣即刻率领新前营一万五千英勇将士北上,定当收复徐州,扬我大明国威!”言罢,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尽显豪迈之气。
朱以海在一旁听了袁宗第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禁轻轻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恰被袁宗第敏锐捕捉。袁宗第面色一沉,冷峻地质问道:“鲁王因何发笑?难道是以为在下在信口开河、夸夸其谈吗?”
朱以海见状,赶忙收敛笑容,欠身说道:“不敢。不过本王以为,袁将军亦不可小觑了清军。此番我军能轻取武昌,实乃仰仗我大明水师威力无比的火炮,若无水师助力,结局究竟如何,委实难以预料啊。”
袁宗第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可朱以海所言又确是实情,他强压心头怒火,转向朱由榔,抱拳请命道:“陛下,此番攻打徐州,微臣只率新前营的人马前往,无需水师相助,定要凭自身实力夺取徐州,以证我军之勇!”
朱以海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攻打徐州,自然用不上水师了……”
“好了!” 朱由榔见二人言语间有了些许争执之意,当即断喝一声,“朕召你们前来,是为共商军国大事,并非让你们在此争吵。再者,此次攻打徐州,并非一镇兵力所能为之,朕将亲率三镇人马出征,且水师亦要参与其中。”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惊愕之色,他们万万未曾想到皇帝竟有御驾亲征之意。
刘芳亮微微皱眉,抱拳进言:“陛下,通往徐州唯有运河一路,水师恐难以施展,如何参战?”其言下之意,显然是在为袁宗第方才之言做进一步的阐释与支持。
朱由榔神色从容,耐心解释道:“运河贯穿徐州,运军粮之事便交由张名振和张煌言的人马负责;再者,淮泗一带河流交错纵横,以船只运送人马更为便捷迅速;其三,延平侯郑成功率领水师从崇明岛出发,攻打海州,如此一来,既能牵制清军兵力,又可为大军开辟另一条运粮通道。”言及此处,朱由榔微微一顿,又道:“海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关乎我大明日后北伐大业之成败。”
海州便是今日的连云港。
朱由榔接着详细部署道:“此次攻打徐州,朱以海的水师运载袁宗第的新前营沿运河行进;朕将亲率陈友龙新左营沿运河左岸进发;刘芳亮的新右营则沿运河右岸前行。朱以海、袁宗第主攻徐州城。朕率领新左营攻打商丘,截断清军西面的援军之路;刘芳亮攻占徐州北面的亢父,堵住从山东前来的清军援兵。”
众将闻言,齐声高呼:“微臣遵旨!”
朱由榔又转向郑成功,目光中满是期许:“延平侯,海州就交给你了。务必全力拿下,且要牢牢守住。此城于我大明日后之北伐大业,意义非凡,不容有失。”
郑成功神色肃穆,双手抱拳,坚定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