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湘南关心贺泽宇,贺文山很愿意多说几句,顺便也介绍介绍这边的情况。
“咱们这边有几个村落,军区占地面积不算大,当地居民主要靠种茶生活,下面还有几个少数民族聚集地,领地意识很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过去。”
这话贺文山上辈子也说过,林湘南点了点头。
“家属院有一个幼儿园和一座中学,镇上有一所小学,我想把老二放到中学去做后勤,待遇不待遇的不重要,他念书少,在里面熏陶熏陶,兴许能明白点儿事理。”
“镇上和县里没有工作吗?”
“除了炒茶制茶,没什么工作。但这种工作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手艺,老二去了,人家也未见得愿意教他。”
林湘南点了点头,忽又问:“那县里呢?”
她记得县里有个国营饭店。
贺文山惊讶地看了看林湘南,不过还是说:“县里太远了,老二性子本来就不定,再放那么远……哎对了,县里有一个药厂,还有一个国营饭店。如果是药厂……药厂的工作要求一定很严格,说不定能适合老二。”
贺文山琢磨着该怎么打报告,林湘南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带着尘尘去县里,这一年倒也好过,不过,贺文山能同意吗?
以他的性子,说好了一年,就一天也不能少。
这么一来,她能选择的地方就只剩下镇上和家属院里。
家属院没有活可做,镇上的制茶人家也不要她。
“怎么?你也想工作?”
林湘南惊讶于他的敏锐,胡乱点了下头。
问完了自己想问的,她对贺文山没什么兴致了,捞过蒲扇给儿子扇了扇。
“去当教师怎么样?我记得你念书时成绩一直不错。我跟妇联那边打个招呼?”
“你记的?”林湘南惊讶地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
“咱们俩不是一起念过小学吗?我记得你,一直用两根红绳扎小辫,头发太短了,小辫冲天。”
林湘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人还真是,记得一点儿却也不记得她的好。
见林湘南脸色不好,贺文山连忙说:“不过我记得你成绩一直很好,所以我觉得你做个教师一定没问题。”
上辈子妇联给她安排的也是教师的工作,因为她念书时成绩确实很好,经常能拿到全镇考试的前两名。
如果不是嫁给了贺文山,一头栽进情爱里,林湘南说不定能把高中读完。
情字害人,果真不假。
不过。
林湘南目光转了转,“你愿意让我出去上班?”
这和上辈子的贺文山可不相同。
上辈子,妇联几次找过来,都被贺文山挡回去了。
然而,更让林湘南震惊的是贺文山的回答。
“女子也顶半边天,我为什么不愿意?”贺文山抽过蒲扇给她和孩子扇了扇,“整天让你围着咱家转?我不是这么自私的人。”
“那……”
那上辈子,又怎么说呢?
林湘南想不通,便不想了。
日头稍微落下一些之后,夫妻二人便带着尘尘出了门。
小孩说什么也不肯让贺文山抱,只紧紧地搂着林湘南的脖子,男人目光不时从母子二人身上扫过,虽然他没说话,林湘南依旧看出了他的郁闷。
真是报应不爽,上辈子他不理会尘尘,这辈子没了她押着孩子向他示好,便成了尘尘不理会他了。
出门时,贺文山想叫上贺泽宇他们三个,但叫了两声才发现这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门了。
贺文山带着林湘南母子在家属院里转了一圈,几个重要的地方诸如:供销社、邮局、自留地等等。
花谷镇只有这一个邮局,连带着邮局和存储的功能,贺文山平时存钱都在这里进行。
花谷镇也只有一个供销社,在家属院外,兼顾着粮油站、副食站的功能。
出门时,林湘南带了足够的钱和票,进了供销社就开始扫货。
家里除了一应家具、锅碗瓢盆和几样被褥生活用品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林湘南见什么买什么,不一会儿,贺文山手里就提满了东西。
到了这个时间,卖菜、买肉的摊子基本已经空了,只有几个售货员在懒洋洋的耗时间。
林湘南在矬子里头拔将军,选了两把当地有名的臭菜,又捡了几颗鸡蛋,盘算着回头问问谁家有鸡苗鸭苗,自己去抓几只养起来,以后就不用买鸡蛋吃了。
称菜时,对方笑眯眯地问:“嫂子是生面孔,新来的?可要油盐罐子和水缸不?我认识下面镇子里一个卖水缸的,那水缸做得可好,你如果想要,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林湘南看了看这人的模样,不禁笑了。
眼前的售货员叫杨真真,是个脑子活络的,虽然是个售货员,却经常借着自己在供销社见到的人多的缘故,给人推荐一些下面镇子里的好东西。
后来,更是借着给军嫂们跑腿儿,坐上了供销社二把手的位置。
花谷镇没有做油盐罐子的,但二十里以外就是一处少数民族聚居村落,那里的人做的各种罐子都特别好,就算是贺文山也找不到更好的。
她微微一笑,“好啊,我要两个大水缸,三个稍微小点,一臂深的小缸来两个,油盐罐子给我来三个,另外如果有碗盆再给我来五个大小不一样的碗盆,什么时候能给送?”
杨真真沉吟了一下,“我今天回去跟我男人说,明天让他跑一趟,如果明天晚上不到,后天肯定送到。嫂子你怎么称呼?”
林湘南说了自己的名字,为了家属安全考虑,家属生活区不允许外人进入,她让杨真真送到之后让值班警卫去喊自己。
“行!没问题!”
杨真真爽朗地答应一声,小心地把鸡蛋交给林湘南。
见他们东西太多,还给了林湘南一个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