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湘南先把院子收拾了一番,而后又去收拾尘尘的屋子。
那间与尘尘房间相连的书房,此时已经没剩几本书了。
能带走的基本全都带走了,仅剩的那些是林湘南需要的。
林湘南把那些书也收起来,出来时随手锁了门。
再看家里,感觉到处都空空的。
她坐在门槛上,想起昨晚的情景。
母子俩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昨天晚上尘尘却主动抱着枕头找上了她。
到最近,林湘南几乎已经确定,尘尘和她一样,是重生而来。
她不敢去问上辈子她死后的种种,于是昨天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尘尘,凡事尽力而为,不必太过要强,更不必为了她去冒险。
尘尘却和她一样,一遍又一遍叮嘱她好好保护自己,要有防人之心,最后甚至再次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吹了灯的屋子看不清尘尘的担心,但此刻想来,林湘南终于感到尘尘的后怕。
是怕她在这里会危险吗?
还是为和她分开感到恐慌?
林湘南闷闷的,连午饭也忘了做,被太阳晒着也没有感觉。
直到贺文山去而复返,“就知道你可能没做饭。”
他端着两个大饭盒,自然而然地走进屋里,用脚勾住饭桌放好,把饭盒在桌上放了下来。
“过来吃饭。”
林湘南在阳光下眯眼,不知道尘尘这个时候到哪儿了,山里的路不好走,应该还没到县城吧?
她正发着呆,冷不防双臂被人抓着往上一提,身子冷不防被人竖直着抱了起来。
林湘南吓了一跳,但这屋子里也没别人,她无语又气恼,“贺文山,你干嘛!”
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人抱着走了两步,放到了饭桌前。
“放心吧,组织上不会亏待他的。”
贺文山拿了个馒头往林湘南手里塞,自己则捏着另外一半咬了一口。
他口中含糊不清,“一个臭小子,出去经历经历是好事。”
林湘南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嘟囔:“不是你说他不行的时候了!”
上辈子,尘尘不像这辈子,活泼、开朗,有自己的想法,在自己的影响下,他敏感、少言,大多数事情都是默默去做。
偶尔,他才会在她的鼓励下询问贺文山,得到的都是一句冷冷的,“不行,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
久而久之,他什么都不再问贺文山,父子关系也越来越僵。
直到一次次看着贺文山为别的孩子撑腰,对他却总是一句句冷冷的不行。
到她死时,父子俩就算见面也相顾无言。
一个无话说,一个不想说。
贺文山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翻旧帐没意思,林湘南只是觉得贺文山挺活该的。
上辈子对尘尘耍冷脸,这辈子被尘尘冷脸。
“你有没有问过尘尘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
“这几年恐怕不行,只能写信,不过,信的内容得经过上级查验才行。”
林湘南胡乱点了下头,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家里也瞬间空了。
正食不下咽,林湘南忽然觉得,今天好像格外地空了。
就连吃饭时经常会守在边上的凌云也不见了。
她嚯的一惊,“凌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