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八,除夕夜。
虽然现在过年不贴对联红字,也不放鞭炮,但是悄悄的给祖宗拜一拜也是可以的。
涂家一大早,涂母和涂大嫂就起来做饭,家里男人打扫屋子里角角落落的灰尘,还要把房子后面的阳沟都打理干净。
曾敏虽然嫌冷,可看家里人都起来忙活了,连几个孩子都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睡。
曾敏洗漱好就去厨房帮忙。
因为村里前几天杀年猪,曾敏养的猪也上交,得了40斤的猪肉。
因为是以“爱国猪”现象分给家庭养,以前都是给猪饲料和各种票证和粮食奖励,这两年直接可以给猪肉奖励。
两家都养猪,得的猪肉加起来有百来斤猪肉,留足给曾敏回娘家的肉,留自家过年吃的,其它都做成腊肉了。
等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叫孩子过来端菜,准备上桌子吃饭了。
只听见涂母大喊一声:“涂国民,涂国安,罗安林,还有月月,都过来端菜上桌,先让你太祖祖他们吃(敬祖宗),等他们吃好了我们也准备好了。”
几个孩子听到赶紧过来,一看到好吃的就叽叽喳喳,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的。
涂母一啪手掌:“好了,都别吵,来干活,几个小馋嘴,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今天的饭菜都很丰盛,有干蘑菇炖鸡,炖得香飘四溢的猪蹄,西南地区少不了的酸菜豆腐,腊肉炒酸笋,萝卜炖羊肉,辣椒炒洋芋,一碗水煮菜苔,还有糍粑。
一看就有食欲,曾敏忙了一下午,早饿了。
等家里几个男人点好香烧好纸,就可以开动啦。
今年是个丰盛的丰收年。
……
热热闹闹的过完新年,涂家就准备分家了。
村子里可没有人多力量大的规矩,每家儿子结婚都要分家,当然,如果父母兄弟感情好也可以不分。
至于为什么涂家两兄弟为什么不分,那不是涂铭城以前几年都不回家。
就吴昕昕一个女人,怎么会放心分家?
现在涂铭城工作稳定,有时间有精力照顾家里人了,也就把家分了。
都是当过儿媳的,这妯娌不经常挨着处还好,这经常挨着相处了,就得一个看一个不顺眼。
特别是其中一个男人能赚钱,一个没能力赚钱,两个儿媳妇也是一个懒一个勤快的。
这勤快的人,以后不勤快了,就是矛盾,不如早分了,早清净。
这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分的,就几间房值点钱,现在家里有多少家产,都一眼望到底。
涂铭城也不要什么,就要他们住的两间屋子,屋子也不在这里住,让涂大哥出钱买去,他家两个儿子。
至于曾敏,他是想把她母子俩带去城里,已经在找房子了,找到房子安排好家里就走,现在这里就暂时住。
再就是家里存款也要分一半,他也知道家里没多少钱,可该自己得的要拿,至于到自己手里?
再来孝顺父母就是,从自己手里过的,和推迟不要的,那是不一样。自己经过手的都是自己的人情。
叫村里的本家叔伯和村长来主持分家,家里的财产和锅碗瓢盆自己家人就自己分完了,村里长辈就是来主持父母的赡养费和以后生病,干不了活时应该怎么照顾的事。
最后就是每年根据收成情况给老两口粮食,没粮食折成钱也行,以后老两口不能动,不能自力更生了,涂母就跟涂铭城的养老,涂父跟涂大哥。
老人生病就各管各的,当然,这只能凭良心,就算以后父母生病了,做孩子的,你也不能说真的放手不管,这分家协议只是一个约束。
分家协议写上后,请长辈在家吃一顿饭,从今往后就各过各的了,老两口也是自己开锅。
其实分不分家对曾敏没什么影响,该懒还是懒,要叫她去发展什么事业,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当过阿飘,她都不知道有黑市这种东西,毕竟底层老百姓都是跟着政策走,在这资本主义都是罪人的年代,她能干什么?
她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偷偷懒,现在的铁姑娘她知道,但艰苦奋斗和自力更生的精神她没有。
“妇女能顶半边天”、“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等等这些她也知道,也很佩服这样的女人,但你要她去执行,她可干不了。
曾敏是那种没有资产阶级小姐的命,但有资产阶级小姐的病的人。
所以能让她不干活,就能享福的事她做,但让她不能享福,却要干活的事她不做。
……
现在这个时间段,大队要准备收冬小麦和油菜籽了。
所以家里人都上工去了,曾敏今年不在村里,也不领村里的人头粮,所以就给大队长报备不去干活。
西南这边种的是矮生小麦,它的优点是:产量高、适应性强、丰产。
西南省通过深耕改土措施,实现了冬小麦的显着增产。?
所以这个时期的西南农民是不缺吃的,相比其它地方要宽松很多。
毕竟这里的土地一年到头都没闲着,从冬天的冬小麦,油菜籽,蔬菜,到秋收的稻谷,包谷,洋芋,红苕,黄豆,花生等等农作物。
曾敏看时间差不多,就起床做饭给孩子吃。
曾敏刚起来,就看到安林从国民他们屋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怎么不多睡一下,起那么早做什么?”
曾敏过去把他抱起来。
安林见妈妈抱他,连忙搂住妈妈脖子。
曾敏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两碗面条和青菜,涂铭城则没在家,又去城里了。
等要开始收小麦时,涂铭城及时回来了。
不然曾敏都不好意思出门,大家都忙得昏天暗地的,就她一个人闲的到处串,这不招人恨吗?
“怎么样,房子找到了吗?”曾敏问涂铭城,就怕失望。
涂铭城把小女人抱进怀里,因为结婚后两人就没怎么好好在一起,所以一碰到小女人就忍不住全身燥热,手也不老实起来。
“现在时间正好,有什么等完事后再说好吗,先解一下我的相思之苦。”
说着不等遵命回答,就把他压在床上,双手迫不及待的抚上她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