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松心中盘算着以后要时常外出,便向温意粗略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小鱼儿其实本性不坏,他来找我,无非是想带我与他一同赚钱,等到我们赚够了钱,就回到家乡,回到省城给你购买一座大房子,行不?”
温意讽刺的说:“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要辞工?”
“以前闭口不谈,如今喝了点黄汤,就趁机提起?”
程青松:“我们累死累活,每月才挣三四百,而跟着江鱼,每月轻轻松松便能有上千入账,让你舍弃这上千的工作,你能甘心吗?反正我是不甘心的。”
甘心吗?那倒未必,只是不想再继续现在的工作而已,三年多来,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她早已心生厌烦。
“你是打算自己辞工,还是我们两人一起?”
程青松见温意态度有所松动,喜不自禁道:“你若不想做了,那我们就一同辞工,你不上班也没事,我养你就是了。”
“所以你早就已经在江鱼那里上班了,所以才频繁请假?”
“……是。”
温意一时语塞,她原以为自己对程青松了如指掌,没想到他竟然瞒着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
温意问道:“你上班多久了?你现在跟着江鱼是学徒工吧?一个月能有多少工钱?”
“……有六百,以后还会涨工资。”
温意又问:“你就算辞工,也得等一个月后才可以离厂吧?怎么那么急。”
程青松把玩着她的头发,想到自己做的事,有点害怕温意生气,但还是装作不经意的说:“我一个月前已经辞工了。”
温意惊讶的抬头看向他,眼里有震惊,温意觉得,她应该收回她开始时想原谅他的想法。
温意满腹狐疑地问道:“所以……我明天不用去上班了?你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她的质问声越来越大,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温意奋力地推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你在做决定之前,难道不应该与我商量吗?”
被推开的程青松,望着怒发冲冠的温意,无可奈何地叹道:
“你瞧,你又动生气了,你想想,那时的你经常和我生气,好像能随时随地的爆炸一样,我若是真的与你说了,你一定会反对我的提议,是不是?况且,你不是常常埋怨不想上班了吗?你也渴望离开的呀。”
不知为何,程青松的这番话气,仿佛在说:你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的态度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她,令她心生厌恶,但仔细琢磨他的言辞,却又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你总是一意孤行!你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温意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程青松,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恨。
程青松妄图辩解:“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加轻松自在些……”
“更加轻松自在?你这分明是在推卸责任!”温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可是夫妻,无论做何事之前,都应当有商有量的,而不是瞒着对方,独自做出这般不负责任的决定。”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温意深吸一口气,说:“既然都这样了,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谈一谈。”
程青松低头思考片刻,然后抬起头说:“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会好好赚钱,让你以后都不受委屈,不会为了钱而烦闷。”
程青松这段时间对于和温意的争吵也很疲惫,他不是不爱温意,只是没想到结婚会那么麻烦,两人没有分歧时,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在两人有分歧了,各方面的问题都显现出来,他觉得当初那么草率的答应结婚,有点着急了。
而此刻,温意对程青松的感觉,竟然与梦中之人有了些许相似。
温意向来是那种,做任何事都要心中有数的人,如果事情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那她不会想着去解决问题,而是会果断抛弃原本的问题,重新规划。
倘若无法重新规划好,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制造问题却又无法解决问题的人。
温意又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都已经辞职了,我们就回家吧!如今的存款足够在我们那个小县城买下一个小院子,然后再寻思着做点什么小生意。”
程青松满脸惊愕地看着温意,难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和小鱼儿他们一起赚钱,等赚够了,我们再回去。现在这里钱好赚,回家了,你就觉得我们凭着做生意就能成功吗?”
“我们没有厚实的家庭作为后盾,根本无法承受失败。再者,在我们那个偏远山区,做什么能赚到钱呢?”
温意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实在不喜欢程青松的改变。
倘若未来的程青松不再是如今的程青松,她还会喜欢吗?
温意当然希望程青松能够独当一面,但若是像梦中那般的改变,她实在无法接受。
她渴望与另一半拥有共同的目标,并且两人能携手朝着那个目标奋力前行。
他们可以一同拼搏,一同奋斗,无论做何事都能相互扶持。
如此一来,她自然十分乐意陪伴着他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程青松在外面做什么事都含糊其辞,还要让她心生猜疑。
夫妻二人若不能齐心协力,那日后在相处过程中,就会失去共同的话题,也会失去共同努力的动力。
倘若做任何事都各自为政,那感情一定会受到影响。
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改变,因为改变意味着很多的不确定性。
将来,不是程青松厌烦她,就是温意厌恶他。
温意看着眼前人,已经想到了两人以后的结局。
温意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确定的说:“所以你不想回去。”
程青松没有直接回答,但也表明态度:“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现在不适合回去,我们都还年轻,正是需要好好努力赚钱的时候。”
温意没在说话,她想着,现在不用上班了,离过年也只有一个月,看样子她要重新找一个临时的,又不累人的工作了。
至于程青松…不需要她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