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川在军队里是冷面阎王,也是冷面队长。
对付有反骨的下属,他能有很多种方法。保证那些小子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对付阮柠七……?
他把所有对付下属的方法想了一遍,最后默默的表示在军校也没有教他如何对付阮柠七这种女人。
周北川拿着铲子用院子里的压水井冲洗了一下。
把铲子放在墙角下。
进屋后,阮柠七拿了一本英语书在结结巴巴的念。
过分好看的小脸上露出认真又迷茫的神色。
“北川哥。你过来。”
阮柠七转过头来,对着他眉眼含笑。
周北川下颌绷紧,下意识觉得阮柠七又要捉弄他。
“做什么?”
“这个单词我怎么都读不好。你过来听听我的发音。”
阮柠七皱着眉头,“我的梦想就是京大哦。全国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考京大,我听说你以前学习很好。还是你们空军的翻译。”
“给我看看。”
周北川接了英语书,上面最简单的一句I love you。
“你不会?”
“不是不会,你也知道我们闽省人讲话有点口音。没有京市的标准,英语要是带有地方口音那就很糟糕了。”
阮柠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讲话基本忽略口音,只有一丝嗲嗲的味道。
“你读一遍给我听听。”
阮柠七读了一遍,“I love you。”
“不对。你注意听我的读音。”周北川认真的纠正阮柠七的发音,“I love you。”
阮柠七狡黠的眸子灵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嘴唇微扬。
“I love you too。”
周北川:“……”
阮柠七拿着英语书捂着脸,从书的上端露出了灵动的双眼。
“北川哥,你撩我~”
周北川意志再坚定,也忍不住喉间滑动。
压抑着那股说不出抓不着的感觉,声音里带着微愠。
“你……会啊。”
阮柠七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面色不大好看,小脸上满是猝不及防的错愕。
和周北川四目相对。
很没底气的开口:
“生……生气了?”
看到凝脂小脸上错愕的神色,周北川心软了下来。
恼怒自己不懂得收敛情绪。
放低了声音:
“没有生气。”
“你凶我。是因为我住在你家没有给房租的关系吗?”阮柠七红唇一张一合,声音说不出的委屈。
心里却在想:开战斗机的兵哥哥好单纯哦。
听到说房租。
周北川凌厉的视线也温柔了许多,“对不起,七七。我没有要房租的意思。”
“那你是赶我走的意思。”
“不不,没有。”
周北川后背的汗毛都炸开了,见阮柠七小脸煞白,赶忙解释:
“我就是惊讶你英语真好。”
阮柠七见好就收。
声音也越来越软:“北川哥,不可以对女孩子太凶哦。”
说到这里。
她的手捂着肚子,“我饿了。”
“我去做饭。”
周北川赶忙逃也似的去了厨房,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阮柠七像一只小狐狸般的浅笑。
他当真以为自己吓到了阮柠七。
在厨房做饭的周北川还在想,怎么会有像瓷器一般脆弱的女孩子。
空军里不乏女兵。
个个跟男兵一样,别说眼神凶一点,就是打架都未必会输。
看到厨房里高大的身影在做饭。
阮柠七觉得这样好的男人,怎么就死在了两年后的冬天里。
想到长眠在西南山林里的那些战士们。
最小的也不过只有十几岁,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
阮柠七坚定了想法。
考医学院,以后争取去参加医疗队。
用自己空间里的手术室救治更多的人,让他们在保家卫国之后,也能感受到平淡烟火的幸福。
厨房里有点闷热。
周北川煮了两碗鸡蛋面。
阮柠七的碗里面条少一点,多了个荷包蛋还有几片菜叶子。
他把碗端了出来。
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
阮柠七从脸盆架上拿了毛巾,伸手要给周北川擦拭脸上的汗水。
周北川放下碗赶忙抓着毛巾,宽厚有茧子的手掌紧紧抓着阮柠七柔软细腻的小手。
像火炉一样,烫的阮柠七的手快要着了火。
周围的空气好似着了火。
两人的脸红了起来。
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周北川才松开了手。
“我……我自己来。”
阮柠七白里透着粉色的脸上泛着清甜的光泽,“把毛巾拿过去自己擦。”
说罢。
斜斜的目光落在了周北川结实有力的胳膊上,“难不成你用胳膊擦汗,胳膊上面好像也有汗珠哦。”
她把毛巾搭在了周北川的肩膀上。
转身去厨房拿了萝卜干出来。
周北川捏着毛巾出门,在院子里用井水洗了个脸。顺便把脖子、胳膊和胳肢窝都擦洗了一遍。
“北川哥。面要坨了。”
周北川后背一紧,听到阮柠七的北川哥,他已经下意识有了悸动。
周北川把毛巾搭在了脸盆架上。
来到了桌子前面。
看到阮柠七把碗里多的一个荷包蛋夹给了他,又拿了筷子夹了回去。“你多吃点,吃饱了不想家。”
阮柠七筷子顿住了。
“七七。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能需要很多磨合。
但我希望你别把自己当做客人。
这里就是你的家。
周城欠你叔叔的命,周家欠了你一桩婚事。
你要是就这么回到闽省,老家人指不定怎么编排你。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你喜欢的大学,我每周都会回来两天给你补课好不好?”
阮柠七抬眸望着周北川认真的脸。
心里暖暖的。
“有了北川哥替我补课,我一定会考上京大医学院。”
“你想学医?”
“嗯。我学医。”
阮柠七前世去看了自卫战烈士陵园,当时就想着若是现代的医学,是不是可以救治很多战士。
“以后我就叫你七七医生。”
“为什么不是阮医生?”
“大家都叫你阮医生,只有我这个七七医生比较特别。”周北川吃了面,将两人的碗拿进厨房洗干净。
出来后,又跟阮柠七说起明天要去文工团的事情。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过去。”阮柠七表示周北川总是回来已经不太好,要是送她去文工团还以为自己走了后门。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北川哥。等我入职了,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大吃一顿。”阮柠七抱着书坐在了桌子前面。
“你不应该说你自己做饭给我吃吗?”
阮柠七小脸垮了。
“我做饭的手艺实在是不咋地,煮熟没问题,要说有多好吃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阮柠七前世爸妈宠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
根本不会做饭。
原身阮柠七在闽省的小渔村,家里条件太差。
所有的海鲜都是丢进锅里连油都没有,哪有什么好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