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安思泽低骂，狠狠皱眉，又是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他对女人一直都和颜悦色，就算是欧阳程意那烦人东西，他也鲜少甩脸，基本都是躲着走。
像钟清雅这么招人讨厌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他打电话给经理。
“安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把今晚的监控全部删掉，一点备份都别留，把数据毁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监控坏了，数据无法恢复。”
经理听懵了，“啊？”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去办！”安思泽一肚子火。
经理：“全部监控数据都要删掉吗？”
安思泽烦躁质问：“怎么，是我刚才的话还没说清楚吗？听不懂就滚蛋，换个能听懂的来干活。”
“懂懂懂，我现在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安思泽踢开凳子，抓了抓头发，一头造型精致的短发瞬间被抓成鸡窝头，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正愁着，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宋暖的电话。
安思泽咯噔一下，犹豫片刻，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沙发靠垫后，叫来十几名陪酒，将清冷的包厢伪装成奢靡的样子。
“安少，喝酒。”
“好热呀，我都流汗了，安少，你帮人家擦一擦，行不行？”
一个身材性感火辣，长相妩媚的女人轻轻靠在安思泽肩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端着酒杯，酥胸呼之欲出。
安思泽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心神不宁，虽然手机被他藏起来，但不过是掩耳盗铃，他现在心思全在手机上面。
“安少，你怎么不理人家呀？”
安思泽扯出一抹敷衍的弧度，抽了张纸巾，胡乱在女人胸上擦拭，动作与温柔完全不沾边，“擦擦擦，我给你擦。”
……
接连打三通电话都没人接，宋暖放弃找安思泽。
她仔细看那条匿名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一男一女动作很是亲密，女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可男人的脸很好认。
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在这个世上很难找出第二张。
男人手指夹着烟，嘴里吐出烟雾，看起来有几分颓丧，又因为有女人跨坐在他腿上，又衬得这份颓丧是他甘愿沉沦。
所以他晚上离开，到现在都没回来，是因为去会所找女人了？
宋暖头皮发麻，告诉自己别在意。
五分钟后。
她猛地掀开被子，连衣服都没有换，套上外套，来到车库，开着车去往会所。
现在是凌晨四点。
凉城市区的凌晨很热闹，尤其这一片区域都是酒吧，很多小酒馆，人来人往的，放眼望去都是醉醺醺的年轻人。
宋暖走进会所，递出名片，“把今晚的监控调给我看一下。”
经理正好路过。
见是宋暖，他额头冒汗，一个股东要删监控，一个股东要找监控，到底是要干嘛。
“宋总，今晚的监控刚好坏了，记录全没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晚坏的？”
“是的。”
宋暖问他：“店里这么多监控，全部都坏了吗？”
经理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尬笑，随口胡诌一个理由，“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监控画面乱码，等修好后，所有数据都凭空消失了。”
这种鬼话宋暖是一句都不相信。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今晚刚收到厉景尘约会女人的照片，监控就刚好乱码，数据丢失。
“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经理擦汗，“好，您这边请。”
监控室，工作人员点开文件夹，双手一摊，“数据是真的没有了。”
宋暖不信，她懂一些程序，试图恢复数据，输入编码后，页面提醒‘寻找失败’的英文字样，她又试了几遍，还是不行。
经理道：“宋总，您是丢东西了吗？有什么需求跟我说，我吩咐下面的人帮您找，虽然监控数据丢失，但东西也不见得找不回来。”
“不用了。”
“啊？那您这是……”
宋暖淡声道，“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经理噢了一声，局促地站在她身旁。
所有监控都删得干干净净，要么是黑客，要么是自己人吩咐删掉的。
现在距离她收到照片才半小时不到，如果照片是实时发给她的，那这半个小时，要做到找一个黑客黑掉数据，宋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吩咐工作人员把监控删掉。
谁会这么做？
这家会所最大的股东是安思泽。
厉景尘没有参股，但他以他的身份，就算不是股东，也不影响他操控整家会所的运行，更别提只是删监控。
她攥了攥拳头，拒绝经理送她下楼的好意，走进电梯。
电梯忽然停在四楼。
门打开。
“哟，真是巧啊，宋小姐。”钟清雅拎着包，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暖。
宋暖闻声抬眸，目光在看见她穿的一身皮衣黑丝时顿了顿，这身装扮……跟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又看向钟清雅的头发——跟照片里女人一样的波浪大卷。
钟清雅平时都是长直发，这是宋暖第一次看见她卷发，意外地很妩媚，她寡淡的脸画上浓妆，搭配卷发，也没有很难看。
“宋小姐干嘛不说话只盯着我看，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宋暖收回视线，“没有。”
钟清雅笑吟吟的，“没想到前两天刚见面，今天又见到，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呢。”
宋暖勾唇笑了笑，“钟小姐自己一个人来会所玩么？”
“是啊。”
“喜欢什么男模，我让营销给你安排。”宋暖很大方，摆出东道主的气势。
钟清雅拨弄着头发，掩嘴轻笑，“用不着男模，我来这儿不是来找男模的，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机会会让你给我安排的。”
不找男模。
来会所不找男模，也不喝酒——宋暖没有在她身上闻到酒味。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跟人过来看一看。”
宋暖咬着后槽牙，又想起那张照片。
钟清雅看了她一眼，继续说着，“虽然说出来你会生气，不过你应该猜到了，我的确是跟景尘过来的，没做什么，就说几句话而已。”
她歪头宋暖，“他没跟你说吗？”
宋暖在心中冷笑。
“特意跑来会所，就只是说几句话？钟小姐别是偷偷跟踪他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