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啊……”
天命总部，主教的房间内。奥托看着手上琥珀刚呈递上来报告，罕见的开始眉头紧皱起来。
一个突然出现的强大组织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将他的计划搅的一团糟，第二律者在他的帮助下飞上月球之后就没了音讯。
在接连爆发了两次崩坏能波动之后，月球上彻底归于寂静，再也没有掀起半点涟漪。
月球一直是一个天命难以涉足的地方，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登月的能力，而是那个地方常年被高浓度的崩坏能包裹，普通的机械在那里甚至坚持不了半个小时。
就算经过特特化处理，这个时间也支持不到完成对整个月球的探索。
想要完成这一步，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可以在月球上活动的强大战斗力，然后分两波发射火箭。
第一发将人送上去，第二发负责把人接回来。在这中间的时间里，月球上发生什么将是完全无法保证的。
风险太高，收益却不一定匹配。所以奥托一直将此事搁置，本来想这次通过把律者引诱上月球进而推断月球上的情况，结果就连律者去了上面都没能再下来。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但他的老朋友突然的出山让他隐隐嗅到了计划失控的苗头。
五百年前他与对方签订下了互不侵犯的条约，在那之后，这位老朋友就没离开过神州半步。
结果就在近日，他这位老朋友居然订了两张去俄罗斯的机票……奥托甚至都不知道这位仙人居然这么现代化，她在神州甚至还有官方的合法身份证。
根据天命的探子来报，现在西伯利亚的局势是天命小队与逆熵那边达成了暂时的合作。
而这个合作同盟很快又有了第三方势力的加入，这个第三方势力就是他计划之外的变数。
虽然目前看来仅有五六个人，但其中起码有两位实力高于瓦尔特的强者、一位能够模拟律者权能的神秘人、以及一位仙人。
从赤鸢仙人也在这一行列里来看，这个突然出现的组织大概就是前文明的先行者。
那个文明可不好对付，才刚出场就把他的计划几乎全部搅乱。针对第二律者的种种计划，目前看来不太可能绕开这个团体……只能尝试交涉了么。
说到底，第二律者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清楚。如果第二律者死亡，交涉的目的就会变成以部分代价换取核心。
这还好办，因为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第二律者活着，只是需要她在死之前发挥一些余热而已。
至于核心……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如果谈不拢，那就只能是价码没有加够。
但如果第二律者还活着的话，他要考虑的事情就有些多了。
比如，为什么她能活着？那伙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她活着……这个目的在奥托看来是十分关键的，甚至会直接影响到他之后面对那伙人时选择的态度。
初次见面时的情报严重不足，导致他没能注意去关注一些关于那位神秘人的性格特征等关键信息。
若是那个时候能发掘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此刻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奥托啊奥托，五百年都等过来了，何必因为一点小小的变数就乱了阵脚呢？
总之，先安排一次双方的会面吧……鉴于那个神秘人能够直接看穿他的身份，姑且还是做好双方的二次见面不会太愉快的准备吧。
“琥珀。”
奥托轻声呼唤着，门外的琥珀应声而入，静候着他的指示。
“替我通知塞西莉亚吧，陪我去西伯利亚出趟差……对了，那具还在实验中的身体，也替我一起准备了吧。”
……
“喂，佑氡！从月球下来需要这么久吗？你确定你那个学生能打的赢第二律者吗？最近一次先前检测到的崩坏能波动，那可是足足五倍于之前啊！”
佑氡等人在西伯利亚无所事事的等了一天左右也没见到月球上有什么新的消息，本来就半信半疑脾气又暴躁的特斯拉博士已经要等不及了。
虽说因为上面的崩坏能浓度的缘故，大多数仪器都会失灵。但如果只是通过卫星观测一下有没有不明飞行物的话，以逆熵的水平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实话，佑氡也不知道逆熵哪里来的钱发射卫星。这群人造个阿拉哈托都要通过动画来筹资，发射一颗卫星的成本，可不仅仅是研发那么简单。
也难怪「女王降临」一战过后，逆熵会一蹶不振。毕竟平日里花的都是大价钱，家底一下子掏空，这谁也受不了。
“安心吧，天命和逆熵全部有生力量加在一起都不够凯文打的。只凭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西琳，哪怕给她四五颗核心她也不会用。
别说凯文了，华和科斯魔都能独自搞定。”
虽然时间确实比预期中迟上许多，但佑氡确实一点也不着急。
凯文有多强他心里门清，虽然可能因为某些事情被改变了的缘故，导致他没有像本应该发生的那样偷取终焉的崩坏能。
但如今的这个凯文在他曾经的地狱训练之下以及提前开启的奇美拉计划，这个时空的他也比本来的那个他上限更高。
更何况，就算不主动偷终焉的权能，他的身体和终焉纠缠了这么久，溢出的那些崩坏能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吸收掉了。
现在月球上的高浓度崩坏能，大概是凯文为了保护月球主动释放出来的吧。
总之无论怎么想，凯文都不可能和「弱」这个字沾上关系。不是他看不起西琳，主要是这两人真不在一个层面。
“嘿欸！你口气很狂啊？不就是融合战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我阿拉哈托打你们全部！”
龙虾头博士日常一点就炸，口嗨谁不会啊？她还说她家阿拉哈托天下第一，什么律者什么融合战士的，通通干趴下呢！
这谁也没亲眼见过，你吹牛吹这么大不怕闪着舌头吗？！
“特斯拉博士，我得提醒你一句——做白日梦的时候最好不要说梦话，不然会惹人笑话的。”
鸡窝头博士也是日常的拆龙虾头博士的台，不是她吹，阿拉哈托打第二律者都费劲，特斯拉博士这牛吹的实在太大发了。
“喂，鸡窝头！你到底是哪帮的？阿拉哈托的设计可有你的一份，你这么说不觉得羞耻吗！”
由于爱因斯坦博士的介入，特斯拉的不安情绪很快就转化成了对爱因斯坦的怒火。博士以这种方式避免了一次无意义的争吵，这也算是她们俩特有的了解对方的体现。
其实特斯拉也知道爱因斯坦什么意思，她只是需要一点东西来分散注意力，免得自己一直因为不安而导致体感时间过于漫长。
没办法，之前检测到那一次崩坏能波动的时候她脸都绿了。
她不敢想那种程度的崩坏能对着地球的某个地方来一下子会是什么样的灾难……不需要直接的破坏力，第一波冲击引起的连锁反应就足够人类喝一壶了。
幸运的是，第二律者并没有对地球发起攻击……这其实已经侧面印证了月球上确实有什么能阻止第二律者的东西，佑氡的话自然也更加有可信度。
但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的难熬，再加上这伙人好整以暇的态度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一时间就没忍住。
“特斯拉博士，我理解您的焦虑。但实际上我们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西伯利亚已经没有第二枚火箭把我们送上太空了，现在去你们逆熵的基地也已经来不及……
当然，我也能理解您对我们的态度的不理解。但说实在的，就像你相信你的同伴那样……我们绝对信任我们的战友，尤其是凯文。”
自从知晓大家都没事了之后，佑氡整个人都变的开朗了许多。
刚见到德丽莎的那会，他就跟魔怔状态下的凯文差不多。面无表情，只靠着一点点的执念撑着苟活。
而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比起五万年前还要更加乐观开朗了。
毕竟终焉之战的时候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一切皆是未知，一切皆有可能化为泡影。
到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几乎已经成功了一半了，未来不再可怕，胜利的曙光不再遥远。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他有什么理由不乐观呢？
“哎呀呀……有些人呐，嘴上说着一套套的好话哄骗着单纯善良的队友们。说着什么「相信」呐、「齐心协力」呐什么的，结果把大家放倒了自己跑月球上去了呢……小立雪，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过分呐？”
佑氡在这边煽情，爱莉希雅在那边阴阳怪气的拆台。
这样的阴阳怪气在他们见面的这一天的时间里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佑氡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了爱莉希雅对他这种想要一个人牺牲的做法有多不满，尽管他多次表示自己已经在反省了，可爱莉希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茶凉了，我去给各位换茶。”
一边是师叔一边是师公，两边程立雪都得罪不起。而且师公的做法她其实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有一天师父陷于危难，哪怕牺牲自己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师父逃走的。
但她总不可能跳出来反驳爱莉希雅师叔，于是聪明的她假装没听到的站起来落荒而逃了。
“爱莉希雅，其实……其实人能回来就好……”
华终究还是心疼佑氡的，持续了一整天的对佑氡的求救熟视无睹，想来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现如今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背叛了爱莉希雅的同盟，转头开始替佑氡说好话。
“华，你好狡猾啊?这样不就显得爱莉希雅才是坏人了吗～阿佑，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了咱们单纯可爱的华啊?”
得亏程立雪不在，不然华师父的形象可就要立不住了。
这三人之间的伦理大戏，显然已经吸引了其他人好奇而又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的目光。
德丽莎假装在看漫画，实际上眼睛一直在往这边瞥；爱因斯坦用手指挽着头发，时不时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目光，一脸「年轻就是好啊」的表情；特斯拉博士的表情更是精彩，两只眼睛瞪的快要蹦了出来，试图理解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齐格飞嘛……佑氡能从他对自己的眼神中读出钦佩、赞叹、牛逼等词汇，感觉接下来他就要私下找到自己逐帧学习了。
不知道齐格飞看到其他人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精彩的表情啊……佑氡如是使坏的想着。
你问黛丝多比娅和科斯魔？他们两个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五万年前，比这更厉害的场面他们可都见过不少呢。
十几个人的婚礼见过没？他们见过……虽然见了之后没几分钟就丧失意识昏过去就是了。
“咳咳……话又说回来，德丽莎、齐格飞，你们不需要回巴比伦塔吗？”
瓦尔特见状，稍微咳嗽了两声，试图把场面拉回正轨。
齐格飞和德丽莎都是天命方的人，而在这附近最近的属于天命的设施就是巴比伦塔。那里理应已经成为了天命如今的指挥中心才对。
德丽莎和齐格飞两人在天命的地位应该都不低，在这种地方应该是属于发号施令的中枢位置。
虽说临时结盟了，但他们俩一天到晚都在逆熵的指挥部真的没关系吗？
“没问题的，巴比伦塔那边有莎乐美和莎布在。一般的事物他们都能处理的很好，遇到特殊的事情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噢，这就已经联系我了啊。”
该说是凑巧还是怎么的呢，德丽莎刚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结果来自巴比伦塔的通讯下一秒就传过来了。
“抱歉，我处理一下……这里是德丽莎，有什么事吗？
嗯……嗯……我知道了……欸？为什么这么突然？嗯……好吧……我会传达的，但我不保证他会来……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德丽莎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之后就接通见了通讯，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选择偷听，反而还做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以免不小心听到什么。
就算德丽莎不在乎，他们起码也要表达这样的一种态度——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如果有事务需要处理的话，请自便。这边也会随时保持联络，事情有进展了我们会通知你的。如果需要帮助，也请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绝不推辞。”
在德丽莎的通讯结束后，瓦尔特适时的表示这边的一切无需担心，若天命那边有事需要处理，对方可以自行离去。
并且他还表示如果需要帮助，逆熵方面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
“您误会了，瓦尔特先生。巴比伦塔那边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
德丽莎迟疑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看向了瓦尔特和佑氡。
“佑氡先生，瓦尔特先生……爷爷说，他想与逆熵和先行者的领袖进行一场面对面的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