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交错间,地下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将余下未被剑意波及的几人束缚住。
仔细看去,是数不清的藤蔓,几乎覆盖住整个赤红的岩浆地区。
它们极具目的性的缠绕,裹绞,在彻底将人制住时,原本粗糙的藤蔓上竟生出片片薄如蝉翼,看着毫无危险性的嫩叶。
那几人倏地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忙开口求饶道。
“道友,道友,我们知错了,是我们鬼迷心窍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修仙界从不以貌取人,越柔和的东西,往往蕴藏着的杀机越狠。
是他们小看了余相皖几人。
原以为修仙世家和大宗门养出来的弟子,即便法宝多些,他们人多也能轻而易举将其灭杀。
没想到三人没一个是吃素的,而且,余相皖竟然还悟出了剑意。
余相皖看着下方被藤蔓牢牢禁锢着的几人。
如画的眉眼微弯,唇边漾出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分明是笑着,眼底却尽是冰冷,他一字一句道。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们便去死吧。”
几人闻言,瞳孔不由自主的睁大,看向余相皖的眼中带着祈求,喃喃道。
“不要……不要……”
可为时已晚,缚住他们的藤蔓长出的绿叶脱离藤蔓,从他们的血肉擦过,分明很轻,但绿叶所过之处皆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它锋利无比,轻而易举的没入血肉之中,直奔他们的心脏而去,不过刹那,便穿心破腹而亡。
余相皖见他们肉身已毁,抬手将慌忙逃窜的元婴灭杀。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他垂眸看着下面的血海尸山,手中飞出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快速朝着下方的尸体掠去。
很快,便见下方燃起一道冲云破霄的火光,猛地将地面所有异物吞噬。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阵阵难闻的气息,黑烟肆无忌惮的上升扩大。
余相皖皱了皱眉,抬手打下隔绝阵法,随即走向洛沅芷和叶枕安。
俩人俱是服了疗愈丹,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余相皖对着叶枕安和洛沅芷道。
“走吧,此地污秽,我们先出去吧。”
叶枕安轻轻点了点头。
如今九彩附丹花业已拿到,洛沅芷并无异议,赞同的回道。
“嗯。”
风声寂寥,月潜日升,三人回到外面,洛沅芷将储物戒中的九彩附丹花拿出递给余相皖。
“余道友,九彩附丹花。”
余相皖见洛沅芷这么坦荡的便将九彩附丹花拿出,有些讶然。
她不是特意来寻这九彩附丹花给她父亲解毒的吗?
怎么这般轻易便拿了出来?
叶枕安见状也不由看向洛沅芷,只见少女白衣胜雪,墨发轻扬,发间别着一只浅色兰花发饰,本是淡然天外的出尘长相,可她一颦一笑又极尽清婉。
似春日里的一池春水,宁静而美好,水面上时不时拂过沁人的微风。
像是知道余相皖的疑惑,洛沅芷道,“此番我能安全出来,多亏了两位道友,况且,这九彩附丹花也是经你提醒我才寻到的。”
她继续道,“即便没有我,想捉住它也不难。”
“我看余道友也是为这九彩附丹花而来的吧?”
余相皖看着洛沅芷,并不答。他来此地只是察觉有魔气,知晓九彩附丹花,也是通过洛沅芷才知道的。
洛沅芷语气轻而缓,“我父亲……即便没有这九彩附丹花,我也能救他。”
只不过代价有点大而已,余相皖也是为这九彩附丹花而来,那身中寒毒之人,对他一定也很重要,她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
余相皖沉默了一瞬,原着中,这九彩附丹花最后也是落在了洛沅芷手上的,只不过被困千年,李枳救她出去时,她父亲即使有李枳给的相思月影梨强撑,也终究仙逝。
他看着洛沅芷,开口道。
“洛道友,这九彩附丹花我便收下了,日后炼制出御寒丹,便劳烦你派人来取了。”
洛沅芷闻言讶然抬眸,看着笑容恬淡的余相皖,似是不敢相信。
“你……”
一般九彩附丹花只能炼制出一粒御寒丹,余相皖这话,是可以炼制出两粒吗?
虽然疑惑,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看着余相皖认真道,
“多谢道友,那这御寒丹便当是我洛家买下的,需要多少灵石道友尽管开口。”
余相皖嗓音清和,“洛道友不必客气,我们一齐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洛沅芷闻言笑开,点了点头。
三人并不同道,洛沅芷才刚出来,还得回云渺宗。
而余相皖和叶枕安则是要去逆星海域,三人互相道了别。
看着洛沅芷御剑一瞬消失在天边的身影,余相皖正欲召出破茧。
余光便不经意的瞥见了叶枕安腰间挂着的灵宠袋。
他怎么记得叶枕安从来不挂饰物,更遑论是灵宠袋?
于是好奇道。
“师兄,你养灵宠了?”
叶枕安循着余相皖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间的灵宠袋,这才想起来他。
当初没给长宁讲,是见他骤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弟弟心绪不稳,后又被困镜像之中,故而一直未寻得时机。
现下见他问起,叶枕安将腰间的灵宠袋解下,对余相皖道。
“此物里面并不是灵宠……”
余相皖疑惑,漫不经心道,“那是什么?”
叶枕安看着余相皖,抿了抿唇,轻声道,“徐青染。”
余相皖正在点着的头倏地顿住,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叶枕安,声音有些结巴,喃喃问道。
“谁?你说是谁?”
叶枕安见状,又重复了一遍,“是徐青染。”
余相皖的手有些颤抖,他从叶枕安手中接过那个灵宠袋,神识往里面一扫,果然看见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他额头细汗密布,身处阵法之中动弹不得,瘫软在地。
果真是他,没想到那日自己听说的徐青染失踪竟是真的。
余相皖那双清冽的眼中布满阴翳,攥着灵宠袋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只要想起水牢之中徐青染对长川的折磨,他就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把他施加在长川身上的痛楚百倍奉还。
以往他被徐家牢牢护着,自己实力又尚浅,苦不得机。
现在他落到自己手上,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放他回去的。